第48章 航航手指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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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誉航中午在学校吃完午饭,他和两个同学一起跑到操场上玩。三个男生在操场上互相追逐打闹,丁誉航突然被脚底的异物颠了一下,他向前打了一个趔趄,没有站稳,面朝大地和操场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双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快速地站了起来。他刚站好,就感觉到手刺痛。丁誉航摊开双手,发现右手中指扎进一截细长的铁丝,大概是刚才他撑着地的时候,不小心扎进去的。他看着那截铁丝,有些恐惧,有些慌乱。跑在前面的两个同学,看到发呆的丁誉航,他们跑回到丁誉航身边,看到他的手,那两个男生也慌了,其中一位连忙说:“我靠,赶快去医务室吧!”
三个人来到医务室,一脸惊恐地看着校医阿姨,校医阿姨抓住丁誉航的手认真检查,看完后,神情凝重地对另外两个同学说:“你们快去通知班主任马老师,让他来一趟医务室。”那两个男生飞一般窜出了医务室。丁誉航的班主任马老师,是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很快从教室赶到了医务室。校医通知马老师,需要现在带丁誉航去最近的医院拍片子,他的手指可能需要做手术才能把铁丝取出来。坐在板凳上的丁誉航,紧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小脸吓得瞬间苍白。
马老师听完校医的建议,立即打电话联系校车,准备送丁誉航去第一人民医院。校车联系好以后,马老师开始通知丁誉航的家长,他先给丁宇航的父亲丁诚实打电话,接通后一直没有人接。马老师又给丁誉航的姑姑丁诚洁打电话,丁诚洁的电话也是接通没有人接。马老师无可奈何地盯着手机,自我解嘲道:“丁誉航,你们家人不会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了吧?”丁誉航有点尴尬地解释道:“他们两个人也许都在忙,不方便接听电话。过一会他们就会打回来。”马老师摆摆手,笑道:“没事,不着急。我先送你去医院。”
马老师准备把手机放进口袋,丁誉航又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让马老师打过去,那是肖远方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马老师开了免提,看向丁誉航,询问道:“这个人是谁?”丁誉航回答道:“这是我姑父。”肖远方在电话那边,听到了航航和马老师的对话,询问道:“航航,是你吗?有什么事情吗?”
马老师对着电话解释道:“你好,我是丁誉航的班主任马老师,丁宇航中午在学校操场玩耍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他的中指不小心扎进了一根细铁丝,我马上要把他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刚才我联系他爸爸和他姑姑,都没有人接听电话,麻烦你通知一下他们,让他们现在抓紧时间来医院。”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他们,麻烦马老师先送丁誉航去医院,我也很快就到医院。”
肖远方一结束和马老师的通话,立刻拨打了丁诚洁的电话,电话接通后,确实没有人接听。肖远方根据丁诚洁的工作习惯,推测她应该在脚手架上画画,手机被调成静音模式放在包里。她画画的时候,必须非常专注,为了不被打扰,手机经常调成静音,这也是她的一个工作习惯。
肖远方虽然有丁诚实的电话号码,不过他没有拨打,丁诚实现在人在西京,给他打电话,除了让他焦虑担心,没有什么作用,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提着电脑包,拿着车钥匙,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肖远方开车20分钟就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他在急症室找到了航航,马老师正陪在航航身边做检查。肖远方先和马老师打了招呼,表达了谢意。然后又认真查看了航航的伤势,给航航解释道:“你姑姑现在应该还在脚手架上画画,手机大概率是调成了静音,所以才没有给你回电话。你也知道你姑姑的工作状态,忙起来废寝忘食。我来也是一样,对吧?”航航看着镇定自若的肖远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这个肖叔叔,他们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身上就是一种有让人心悦诚服的魔力。
肖远方和马老师一起陪着航航做完各项检查,他们拿着一叠检查单,去找主治医师,医生告诉他们,由于细铁丝扎得比较深,必须做手术才可以取出来,手术定在晚上7点钟。
肖远方办完住院手续,刚走进航航的病房,丁诚洁的电话打了过来。丁诚洁焦急地询问道:“航航现在怎么样?”肖远方安慰道:“我刚给他办完住院手续,晚上七点的手术,是个小手术,应该在一小时内结束。如果你现在实在走不开,就不要着急了。我在医院,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
丁诚洁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她暂停了几秒,才开口:“我已经给公司打电话请假了,让同事过来帮我完成没有画完的墙绘。我同事来了以后,我马上就去医院。远方,谢谢你。”肖远方从容自若地叮嘱道:“你安排好再过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来了,也就是坐在病床前陪陪航航。我把电话给航航,你和他说。”
航航坐在病床上,正无聊地看着电视。肖远方把电话递给航航,航航接过电话,看到电话联系人是丁诚洁,他把电话放到耳朵边,电话里面传来姑姑的声音:“航航,对不起,我刚才在脚手架上画画,电话在包里,调成了静音,我把上面的画画完才下来,所以这么晚才看到你们马老师的电话,我给他打过去,才知道你受伤了。我已经请假了,大概一小时后,我可以到医院。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需要买的,或者想吃什么,你就给肖叔叔说。”
航航暖心地安慰道:“姑姑,你如果工作忙,你就先工作,肖叔叔说他是老板,时间比较自由,没有人敢扣他的工资。你是苦命的打工人,你的时间是卖给老板的,不自由。肖叔叔说他可以全权代表你,我不用和他客气。我现在就是感觉手疼,其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摔了一跤,铁丝就扎到手里,我真是天选的倒霉蛋。”
“还有力气贫,看来航航比我预想的要坚强多了。我尽快赶过去。你有什么需要,你就给肖叔叔说。”
“姑姑,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和肖叔叔客气的。我顺便帮你考察考察你未来的老公。”
“臭小子,等你病好了,每天给我做一张英语卷子。”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哈哈!......”
肖远方看到航航的手指已经肿成2倍粗壮,他有些心疼。他从床底下拿出洗脸盆,来到开水房,接了一盆温开水。肖远方端着水来到航航的床前,他用毛巾先把航航的手擦了一遍,又用温热的毛巾热敷受伤的手,促进血液的流通。航航看着肖远方为他做的点点滴滴,他其实挺不好意思,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人这样照顾过他,还第一次被一个外人这样照顾。有深深的感动,还有莫名的亲切,肖远方似乎就是他的家人,他们也早就熟悉。
肖远方正在帮航航热敷的时候,他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丁诚实打来的视频电话,肖远方把电话递给航航。航航接通了视频电话,一看到电话那边的爸爸,刚才还乐呵呵的航航,鼻子竟然有点酸,他有些委屈地说:“爸爸,我手受伤了,等会要做手术。”
远在西京的丁诚实,现在站在送餐写字楼的楼梯间。今天的西京,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丁诚实中午是最忙碌的一段时间,马老师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雨中送餐,所以没有接听马老师的电话。当他送完餐后,即可给马老师回了电话,才知道航航在学校受伤,他又给丁诚洁打了电话,了解到航航现在的情况。他为了不让航航看到他淋雨的狼狈,在写字楼找了一个卫生间,洗了脸,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脱下外卖的工装,才给航航打去了视频电话。
丁诚实一脸紧张和担忧地看着镜头里面的儿子,他心疼到说不出话,他把手机镜头翻转,快速整理自己的情绪,才把镜头再次对准自己。开口道:“航航,对不起!你生病,爸爸却在外地,不能陪在你身边。我等会就咨询一下,看我能不能回去不需要隔离,我尽量早点回去陪你。”
“爸爸,我没事的。等会姑姑就过来了,肖叔叔现在也在医院陪我。我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扎了根铁丝,医生把铁丝取出来,就好了。西京现在是高风险地区,你回来一定会隔离的。你不要担心我了,你好好工作吧。工作完再回来,我的手也好了。”
“航航,爸爸真不是一个好爸爸。”
“什么啊!乱说什么,爸爸,我真的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爸爸,你怎么最近变黑了,也变瘦了,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
“工作不辛苦,主要是我吃不惯这里的饭,也睡不好,所以才瘦了。”
“爸爸,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了,做完手术,我给你打电话。“”
“航航真的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替爸爸谢谢肖叔叔,爸爸回去后,请他喝酒。”
丁诚实挂完电话,靠在楼梯扶手上,眼眶酸涩,对自己失望的情绪,如一把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捅向自己的心脏。他一个40岁的男人,自己唯一的孩子生病,他竟然无法回家。他丁诚实,怎么活得如此狼狈不堪?他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悲催的局面?丁诚实一遍遍地询问自己。
自我厌恶的情绪如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扼住了丁诚实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丁诚实痛苦地蜷缩在楼梯间。手机短信的提示音,让丁诚实打开了手机。他看到平台有很多订单,正等待有人接单,他点击了一个比较远的订单。收拾好悲伤的情绪,继续工作。远在西京的他,不能为航航做些什么,那就好好赚钱吧!
丁诚洁的墙绘只画了一半,如果这幅作品,不是那么赶工期,她还可以改天再画,偏偏这幅作品,今天必须完工,她需要找人代替她画另一半。当她给陈经理打去电话求助的时候,陈经理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建议丁诚洁给李婷打电话,因为今天只有李婷在办公室做设计图。丁诚洁鼓起十二万的勇气给李婷打了电话,在此之前,她和李婷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怎么说过话。她做好了被李婷拒绝的准备。她告诉李婷,她侄子受伤,她现在需要去医院,希望她可以帮她完成余下的墙绘工作。如果是平时,李婷一定会夹枪带棒嘲讽她,然后拒绝她。可是今天李婷很反常,犹豫了片刻,就让她把设计图发给她,让丁诚洁直接去医院,她现在就去施工现场。
丁诚洁交接完工作,来到了医院。再有1个小时,航航的手术就要开始了,小孩子外表装的很坚强,内心慌得万马奔腾。丁诚洁和肖远方两个人都曾经是当老师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航航的紧张。丁诚洁提议三个人一起玩成语接龙的游戏,接不上的人就要表演节目。航航义愤填膺地反驳,你们两个人都是老师,输的人一定是我,我才不要上当。我想玩手机。丁诚洁有点无奈地看着肖远方,肖远方从电脑包拿出一盒五子棋,放到病床的餐桌上,向航航挑战:“你如果可以赢我一局,我就让你玩手机。”航航不服输地说:好,你们大人说话算话!航航和肖远方连杀几盘,无一例外都是输。不知不觉,忘记了要做手术的恐惧。
七点钟,航航进了手术室。丁诚洁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松懈下来,肖远方一直拉着她的手,她把头轻轻地靠在肖远方的肩膀上,有这个男人,陪在他的身边,让她觉得很安心。
丁誉航中午在学校吃完午饭,他和两个同学一起跑到操场上玩。三个男生在操场上互相追逐打闹,丁誉航突然被脚底的异物颠了一下,他向前打了一个趔趄,没有站稳,面朝大地和操场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双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快速地站了起来。他刚站好,就感觉到手刺痛。丁誉航摊开双手,发现右手中指扎进一截细长的铁丝,大概是刚才他撑着地的时候,不小心扎进去的。他看着那截铁丝,有些恐惧,有些慌乱。跑在前面的两个同学,看到发呆的丁誉航,他们跑回到丁誉航身边,看到他的手,那两个男生也慌了,其中一位连忙说:“我靠,赶快去医务室吧!”
三个人来到医务室,一脸惊恐地看着校医阿姨,校医阿姨抓住丁誉航的手认真检查,看完后,神情凝重地对另外两个同学说:“你们快去通知班主任马老师,让他来一趟医务室。”那两个男生飞一般窜出了医务室。丁誉航的班主任马老师,是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很快从教室赶到了医务室。校医通知马老师,需要现在带丁誉航去最近的医院拍片子,他的手指可能需要做手术才能把铁丝取出来。坐在板凳上的丁誉航,紧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小脸吓得瞬间苍白。
马老师听完校医的建议,立即打电话联系校车,准备送丁誉航去第一人民医院。校车联系好以后,马老师开始通知丁誉航的家长,他先给丁宇航的父亲丁诚实打电话,接通后一直没有人接。马老师又给丁誉航的姑姑丁诚洁打电话,丁诚洁的电话也是接通没有人接。马老师无可奈何地盯着手机,自我解嘲道:“丁誉航,你们家人不会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了吧?”丁誉航有点尴尬地解释道:“他们两个人也许都在忙,不方便接听电话。过一会他们就会打回来。”马老师摆摆手,笑道:“没事,不着急。我先送你去医院。”
马老师准备把手机放进口袋,丁誉航又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让马老师打过去,那是肖远方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马老师开了免提,看向丁誉航,询问道:“这个人是谁?”丁誉航回答道:“这是我姑父。”肖远方在电话那边,听到了航航和马老师的对话,询问道:“航航,是你吗?有什么事情吗?”
马老师对着电话解释道:“你好,我是丁誉航的班主任马老师,丁宇航中午在学校操场玩耍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他的中指不小心扎进了一根细铁丝,我马上要把他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刚才我联系他爸爸和他姑姑,都没有人接听电话,麻烦你通知一下他们,让他们现在抓紧时间来医院。”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他们,麻烦马老师先送丁誉航去医院,我也很快就到医院。”
肖远方一结束和马老师的通话,立刻拨打了丁诚洁的电话,电话接通后,确实没有人接听。肖远方根据丁诚洁的工作习惯,推测她应该在脚手架上画画,手机被调成静音模式放在包里。她画画的时候,必须非常专注,为了不被打扰,手机经常调成静音,这也是她的一个工作习惯。
肖远方虽然有丁诚实的电话号码,不过他没有拨打,丁诚实现在人在西京,给他打电话,除了让他焦虑担心,没有什么作用,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提着电脑包,拿着车钥匙,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肖远方开车20分钟就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他在急症室找到了航航,马老师正陪在航航身边做检查。肖远方先和马老师打了招呼,表达了谢意。然后又认真查看了航航的伤势,给航航解释道:“你姑姑现在应该还在脚手架上画画,手机大概率是调成了静音,所以才没有给你回电话。你也知道你姑姑的工作状态,忙起来废寝忘食。我来也是一样,对吧?”航航看着镇定自若的肖远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这个肖叔叔,他们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身上就是一种有让人心悦诚服的魔力。
肖远方和马老师一起陪着航航做完各项检查,他们拿着一叠检查单,去找主治医师,医生告诉他们,由于细铁丝扎得比较深,必须做手术才可以取出来,手术定在晚上7点钟。
肖远方办完住院手续,刚走进航航的病房,丁诚洁的电话打了过来。丁诚洁焦急地询问道:“航航现在怎么样?”肖远方安慰道:“我刚给他办完住院手续,晚上七点的手术,是个小手术,应该在一小时内结束。如果你现在实在走不开,就不要着急了。我在医院,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
丁诚洁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她暂停了几秒,才开口:“我已经给公司打电话请假了,让同事过来帮我完成没有画完的墙绘。我同事来了以后,我马上就去医院。远方,谢谢你。”肖远方从容自若地叮嘱道:“你安排好再过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来了,也就是坐在病床前陪陪航航。我把电话给航航,你和他说。”
航航坐在病床上,正无聊地看着电视。肖远方把电话递给航航,航航接过电话,看到电话联系人是丁诚洁,他把电话放到耳朵边,电话里面传来姑姑的声音:“航航,对不起,我刚才在脚手架上画画,电话在包里,调成了静音,我把上面的画画完才下来,所以这么晚才看到你们马老师的电话,我给他打过去,才知道你受伤了。我已经请假了,大概一小时后,我可以到医院。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需要买的,或者想吃什么,你就给肖叔叔说。”
航航暖心地安慰道:“姑姑,你如果工作忙,你就先工作,肖叔叔说他是老板,时间比较自由,没有人敢扣他的工资。你是苦命的打工人,你的时间是卖给老板的,不自由。肖叔叔说他可以全权代表你,我不用和他客气。我现在就是感觉手疼,其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摔了一跤,铁丝就扎到手里,我真是天选的倒霉蛋。”
“还有力气贫,看来航航比我预想的要坚强多了。我尽快赶过去。你有什么需要,你就给肖叔叔说。”
“姑姑,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和肖叔叔客气的。我顺便帮你考察考察你未来的老公。”
“臭小子,等你病好了,每天给我做一张英语卷子。”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哈哈!......”
肖远方看到航航的手指已经肿成2倍粗壮,他有些心疼。他从床底下拿出洗脸盆,来到开水房,接了一盆温开水。肖远方端着水来到航航的床前,他用毛巾先把航航的手擦了一遍,又用温热的毛巾热敷受伤的手,促进血液的流通。航航看着肖远方为他做的点点滴滴,他其实挺不好意思,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人这样照顾过他,还第一次被一个外人这样照顾。有深深的感动,还有莫名的亲切,肖远方似乎就是他的家人,他们也早就熟悉。
肖远方正在帮航航热敷的时候,他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丁诚实打来的视频电话,肖远方把电话递给航航。航航接通了视频电话,一看到电话那边的爸爸,刚才还乐呵呵的航航,鼻子竟然有点酸,他有些委屈地说:“爸爸,我手受伤了,等会要做手术。”
远在西京的丁诚实,现在站在送餐写字楼的楼梯间。今天的西京,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丁诚实中午是最忙碌的一段时间,马老师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雨中送餐,所以没有接听马老师的电话。当他送完餐后,即可给马老师回了电话,才知道航航在学校受伤,他又给丁诚洁打了电话,了解到航航现在的情况。他为了不让航航看到他淋雨的狼狈,在写字楼找了一个卫生间,洗了脸,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脱下外卖的工装,才给航航打去了视频电话。
丁诚实一脸紧张和担忧地看着镜头里面的儿子,他心疼到说不出话,他把手机镜头翻转,快速整理自己的情绪,才把镜头再次对准自己。开口道:“航航,对不起!你生病,爸爸却在外地,不能陪在你身边。我等会就咨询一下,看我能不能回去不需要隔离,我尽量早点回去陪你。”
“爸爸,我没事的。等会姑姑就过来了,肖叔叔现在也在医院陪我。我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扎了根铁丝,医生把铁丝取出来,就好了。西京现在是高风险地区,你回来一定会隔离的。你不要担心我了,你好好工作吧。工作完再回来,我的手也好了。”
“航航,爸爸真不是一个好爸爸。”
“什么啊!乱说什么,爸爸,我真的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爸爸,你怎么最近变黑了,也变瘦了,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
“工作不辛苦,主要是我吃不惯这里的饭,也睡不好,所以才瘦了。”
“爸爸,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了,做完手术,我给你打电话。“”
“航航真的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替爸爸谢谢肖叔叔,爸爸回去后,请他喝酒。”
丁诚实挂完电话,靠在楼梯扶手上,眼眶酸涩,对自己失望的情绪,如一把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捅向自己的心脏。他一个40岁的男人,自己唯一的孩子生病,他竟然无法回家。他丁诚实,怎么活得如此狼狈不堪?他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悲催的局面?丁诚实一遍遍地询问自己。
自我厌恶的情绪如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扼住了丁诚实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丁诚实痛苦地蜷缩在楼梯间。手机短信的提示音,让丁诚实打开了手机。他看到平台有很多订单,正等待有人接单,他点击了一个比较远的订单。收拾好悲伤的情绪,继续工作。远在西京的他,不能为航航做些什么,那就好好赚钱吧!
丁诚洁的墙绘只画了一半,如果这幅作品,不是那么赶工期,她还可以改天再画,偏偏这幅作品,今天必须完工,她需要找人代替她画另一半。当她给陈经理打去电话求助的时候,陈经理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建议丁诚洁给李婷打电话,因为今天只有李婷在办公室做设计图。丁诚洁鼓起十二万的勇气给李婷打了电话,在此之前,她和李婷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怎么说过话。她做好了被李婷拒绝的准备。她告诉李婷,她侄子受伤,她现在需要去医院,希望她可以帮她完成余下的墙绘工作。如果是平时,李婷一定会夹枪带棒嘲讽她,然后拒绝她。可是今天李婷很反常,犹豫了片刻,就让她把设计图发给她,让丁诚洁直接去医院,她现在就去施工现场。
丁诚洁交接完工作,来到了医院。再有1个小时,航航的手术就要开始了,小孩子外表装的很坚强,内心慌得万马奔腾。丁诚洁和肖远方两个人都曾经是当老师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航航的紧张。丁诚洁提议三个人一起玩成语接龙的游戏,接不上的人就要表演节目。航航义愤填膺地反驳,你们两个人都是老师,输的人一定是我,我才不要上当。我想玩手机。丁诚洁有点无奈地看着肖远方,肖远方从电脑包拿出一盒五子棋,放到病床的餐桌上,向航航挑战:“你如果可以赢我一局,我就让你玩手机。”航航不服输地说:好,你们大人说话算话!航航和肖远方连杀几盘,无一例外都是输。不知不觉,忘记了要做手术的恐惧。
七点钟,航航进了手术室。丁诚洁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松懈下来,肖远方一直拉着她的手,她把头轻轻地靠在肖远方的肩膀上,有这个男人,陪在他的身边,让她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