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绿色中文网 www.04zw.com,最快更新吾家卿卿多妩媚最新章节!

    过了端午, 天气便开始有了夏季的闷热, 早晨竟是一丝风也没有。

    初宁被徐砚牵着手慢慢往碧桐院去。徐家的路, 她很熟悉, 但今日走过,却有种因为身份转变的陌生。

    她嫁给徐三叔了, 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以后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她望着新刷过的白墙与朱红柱,抿抿唇。

    徐砚在这时发现她正用力握了握自己,侧头看去,却见小姑娘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仿佛前边有什么刀山火海要她淌过去似的。而......她的手在用力,是她无意识的。

    手心也汗津津的。

    徐砚眼底就掠过笑意,紧紧回握住她,微微侧身在她耳畔说:“不用怕,刀山火海也有我在前头,尖刃我帮你踏你,火舌我帮你扑灭。”

    初宁猛然抬头,他离得近, 唇就轻轻擦过他下巴。徐砚又低笑一声,说:“谢礼已经收到了,所以你更加不用紧张。”

    他几分调笑, 初宁脸热了热,拿帕子在他下巴擦了一下:“您以前不会这么哄人的。”

    甜言蜜语,听得她心头怦怦直跳。

    徐砚伸手给她扶了扶鬓边的凤首步摇:“以前想哄, 怕吓跑了你,如今娶到手里了,不怕你跑了。”

    说得理直气状,颇有耍流氓的作态。

    初宁眸光几转,张了张嘴,然后嗔他一眼,脸颊嫣红。

    两人停在游廊上,依得极近,十分亲密。同样往碧桐院去的徐立轩三兄弟一眼就看到了。

    只见小姑娘穿着大红绣海棠的交领儒裙,与身如玉树的徐砚立在一块,娇小明艳,一颦一笑温婉动人。

    那样的激发人保护欲与......占有欲。

    徐立轩满眼都是她带笑的潋滟双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同时又是满心苦涩。她......昨天嫁给他三叔父了。

    徐立轩突然就笑了笑,移开视线,望向阳光明媚的蓝天,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收入眼底。

    “三叔父都在我们前头了,我们得快走两步才是。”徐立宇突然一把拍了拍身边的三弟,说话声让徐立轩回神。

    “走那么快也晚了,索性不如慢慢走就是。”徐立安嗤笑一声,甩开二哥的手。

    普普通通的对话,徐立轩却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可徐立安早已收起方才阴郁的样子,朝兄长微微一笑。

    徐立轩说:“走吧,即便是落在后面,也不要迟得太久,一会父亲要责怪。”

    三人拾步再往前走,初宁和徐砚已经离开游廊,到了穿堂的位置,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背影了。

    越离碧桐院近,初宁脚下越坚定,脊背挺得笔直的。在进碧桐院的时候,徐砚侧头偷偷看她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碧桐院里已经有热闹的说笑声,徐家的长辈,二房未出嫁的两个姑娘,连徐琇云也回来了。

    林妈妈见到两人跨进门槛,当即就笑道:“三老爷和三夫人可不是说到就到了嘛。”

    屋里的人霎时都朝夫妻俩看了过去,齐唰唰的,初宁脚子顿了一下,很快又扬着笑跟上徐砚的脚步。

    徐老夫人先是细细打量小姑娘,见她走路姿态如常,带着打趣的目光就扫向儿子。徐砚有所察觉,低头咳嗽一声。

    老人这才满面笑容地说道:“快过来给娘瞧瞧。”

    屋里人都笑了出声。

    初宁被闹了个满脸通红,林妈妈压着笑意说道:“老夫人,您还没让新人敬茶呢。”

    “对、对对!先敬茶,拿了大红封,老三媳妇再甜甜喊我一声娘。”

    老人紧跟着就打趣着,屋里又是一阵笑声。

    这个时候徐立轩三人正好赶道,三个墨迹的少年被自家父亲都瞪了一眼,忙站到长辈身后去。

    已经有小丫鬟捧着茶送到两人跟前,徐砚与初宁捧着茶在早先放好的软垫子上。

    徐砚先把茶奉上:“娘,请喝茶。”

    徐老夫人睨他一眼,语气严肃地说道:“如今你已成家,你媳妇年纪小些,你切记要多谦让,莫要委屈了人。”

    徐砚心头一阵诡异,低垂着眉眼应道:“谨遵娘的教诲。”

    老人这才唔一声,抬手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给了他一个红封。

    初宁忙也举高,忍着羞赧喊道:“娘,请喝茶。”

    “好、好。”老人接茶的动作极快,直接就送到唇,喝过茶后笑着对初宁说道,“他要是混账了,你只管来告诉我,我一定收拾他。”

    说罢,把一个塞得厚厚的红封递到小姑娘手上,还有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得,徐砚啧了一声。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人家媳妇进门,是媳妇听训导,到他这里,他反倒才成了那个媳妇。

    徐砚心里腹诽了一句,但又是欢喜的。

    母亲喜欢小姑娘,他当然是高兴。

    初宁捧着红封和匣子站起来,没看到在场跟隐形人似的任氏脸色几变,就连徐二老爷夫妻都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便是徐砚领着初宁给兄长们见礼。

    初宁女红不好,成亲前在家里紧赶慢赶,才按着习俗做了几双鞋垫和袜子,用作认亲第一天给叔伯妯娌的礼物。

    徐大老爷几人接过,都改口喊弟妹,唯独任氏一声弟妹跟蚊子叫一般。

    自打上回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院子里,是老夫人心善,在昨儿成亲和今天都允许她出来,算是给她一份体面。

    徐砚听着微不见的声音,淡淡扫了任氏一眼,把任氏看得霎时就白了眼,手一直在发抖。

    倒是余氏向来就和初宁亲近,虽然以前是小辈,如今成了妯娌,她转换得十分自如,还拉着初宁说了好几句。

    接下来便是徐家的晚辈,首当其冲的便是徐立轩。

    徐立轩把袖子里握拳的手缓缓放松,微笑着站出来,朝她揖一礼:“侄儿见过三婶娘。”

    一句三婶娘,他喊得无比轻松,但徐砚还是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徐砚眸光淡淡,在初宁送上一套笔墨纸砚做见面礼后,就看向徐立宇。

    徐立宇被三叔父莫名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手臂一阵鸡皮疙瘩,忙露着大白牙笑着向初宁大声见礼。

    他也是得了一套文房四宝,初宁给三兄弟准备的都是一样的。再来是面无表情的徐立安,初宁仍旧是笑应声,让汐楠把礼物也递上。

    徐立安去接过礼物,就在这刻,汐楠突然脚下一歪,托盘也脱手。

    屋里响起一阵低呼,夹带着东西掉落地上的声响。

    “三、三少爷......”

    汐楠恍然,惊恐地看向徐立安。

    徐立安却是蹲下身,伸手去拾起落了一地东西,声音淡淡地说:“没事,你不过是没有拿稳。”

    初宁刚才也吓一跳,见徐立安这小霸王那么好说话,又想到后来她再没有找到的那锦盒玉猫,觉得他似乎是真的稳重了。也就打圆场说:“没事没事,我一会再给送一套新的过去,汐楠还不快帮着三少爷拾起来。”

    “奴婢......”汐楠还想说什么,却是看到徐立安在这个时候目光极冷地睃过来。

    汐楠惊得脚下退了半步,再去看初宁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徐家姐妹直接围着了,三爷也正跟着兄长说话。

    “劳烦了。”徐立安见她左顾右盼,轻轻又说了一声,让汐楠头皮发麻,忙也蹲下利索地将东西全收进托盘中。

    徐立安便两手空空地站回原位,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跟兄长说话的徐砚面上笑着,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负在身后的手背青筋在跳动。

    初宁给徐家姐妹准备的是赤金嵌宝石的簪子。徐琇云的是石榴纹的,徐琇莞的是百合,徐琇怜的是秋菊,都十分的精致。

    唯独徐琇云捏着簪子被两位妹妹挪揄的眼神闹得脸颊通红,随后嗔了一眼偷笑的初宁。

    今儿除了徐家长辈,还有徐家宗亲会到场,花园里已经搭好戏台子。大家都知道夫妻俩还得进宫谢恩,赶在初宁去祠堂前就来到徐府,初宁就被徐老夫人领着,热热闹闹的又是认了一回脸。

    去过祠堂后,众人直接就在花园里用的早饭,初宁与几位宗族里的长辈说了会话,就告罪回房去换衣裳进宫。

    众人瞅着她离开的背影,是羡慕又说不上来。

    有人拉着徐老夫人的手说:“你这三媳妇样子好,出身好,又贵为县主,就是......年纪轻了些。”

    这话意有所指。

    徐砚都二十好几,先前一直不愿意成亲,如今成亲,却是娶了个这么小的。

    所有人都想着,这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徐老夫人笑了笑:“老三媳妇是年纪轻,却是个识大体和懂事的,娶妻不就是娶贤。娶进来一个闹事的,年纪相当又有什么用?!”

    任氏就在老人身后,听到这话身子僵硬得跟石头似的。那几位老妇人尴尬笑了笑,也大概了解这新媳妇在徐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了,是她们太多管闲事,管人家孩子孙子的干嘛。

    平白让人不愉快。

    于是大家都继续听戏,扯开别的话题。

    徐砚拉着初宁回结庐居的时候步子有些快,初宁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有些疑惑他怎么这般着急。

    等回到屋子里,汐楠和绿裳还没跟进来,门就被他咣当一声关上,而她也被他抵在门板后。

    “徐、徐三叔?”

    初宁被他突如其来的紧贴吓一跳,他垂着眸凝视着她,眼里有什么在翻涌。她张了张嘴,想要再问什么,却是被他俯身直接含住了唇。

    在他去纠缠她小舌前,他喘息着说:“喊夫君。”

    三个字,带着浓浓的占有欲,然后就是霸道的以吻封缄。初宁揪着他的衣襟,轻轻哼了声,心想他猴急猴急的,想要喊他夫君也该给个说话的空啊。

    然而,徐砚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功夫,直亲得她脚发软,是他紧箍着她的腰,才让她没跌坐到地上。

    等到初宁回神的时候,徐砚已经将方才泄露的情绪收敛,抱着她放到炕上,转身去开了门。

    初宁倚着迎枕喘息,不知道徐三叔怎么了,好像突然一下就十分暴躁不安似的。

    是有什么事情吗?

    可她左想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叫他这样。

    汐楠和绿裳终于被放进来。

    两人没敢抬头看徐砚,也没敢多看炕上的小姑娘,忙去取朝服和初宁的县主礼服。

    初宁有着丫鬟伺候,徐砚却因为齐圳现在不方便进内室,只能一人慢慢的穿戴。小姑娘先他一步收拾好,然后在净房门口探头:“我帮您吧。”

    徐砚应了一声,小姑娘来到他身前,见他才扣好襟扣,便拿来腰带和配绶。

    她弯腰在他身前,手拿着腰带圈过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十分的亲密。

    徐砚也抬手去圈住她,初宁腰一下没直起来,抬头就见他在笑。她也露出两个梨涡,似娇似嗔地说道:“您不松手,我怎么给绑腰带和配绶。”

    说着,眼角微微一挑,无端的就是风情万种。

    徐砚呼吸微滞,松开手,也不要她系,自己就动手利落扣好。

    初宁就站在边上看他,等他自己系好,她突然上前踮着脚就朝他脸颊亲了一口:“您怎么了?刚才就很奇怪,似乎有什么想说。”

    小姑娘心思敏感,徐砚低头看她,见到她眸光殷殷看着自己,红根通红。

    她为了哄自己说实话,居然还用起来色|诱吗?

    徐砚心情突然就好了,去拉了她手往外走,低声在她耳边说:“原本说好是成亲后就搬出去的,但时间提前了,宅子虽然已经看中,却还没能谈下来。以后......在家里别理会徐立轩和徐立安。”

    他总算是说出实话,初宁双眼睁大了些,旋即扑哧一笑:“原来您是在意这个?今儿我可连话也没有多和他们说话的。”

    这话里都飘出浓浓的酸味来了。

    她什么也没察觉,还调皮地朝他挤眉弄眼的,徐砚一下就揽上她的腰,轻轻松松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惊吓出声,徐砚却是哈哈哈大笑。

    两人出了净房门就笑作一团,衣服又都不工整了,初宁重新理衣裙的时候,抬手轻轻锤了他几下。却被抓住手,亲她的手指,闹得她在丫鬟跟前都不敢抬头。

    徐砚新婚有五日假,但皇帝依旧在勤勤恳恳地上朝议事,他是掐着时间点来,到皇城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散朝之时。

    两人一路来到乾清宫的时候,明德帝御驾已回宫,安成公主亦随在御侧,见到小姑娘暗中朝她眨了眨眼。

    夫妻俩给明德帝磕过头,安成公主要带初宁去见太后,皇后与一应妃嫔都在那儿。

    明德帝挥挥手让两人下去了,初宁就在殿外遇见了父亲。

    宋霖似整晚未眠,精神不太好,眼底都是乌青。

    初宁来到他跟前,喊了声爹爹就要跪倒,被他一手架住:“这是宫里,有什么回门再说。”

    初宁能感受到爹爹的手在颤抖,见到她是激动的,不过是强忍着。

    她眼眶微红,忙露出笑:“好,爹爹要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早些歇下。”

    宋霖松开手,朝她点头,再克制还是怀着不舍摸了摸她的发,看到她鬓边的凤首步摇眼眶一酸。

    那是妻子的东西,如今女儿出嫁,梳着妇人的发髻,簪着妻子留下的步摇。他心酸又欣慰,摆摆手,让她快些去见太后。

    小姑娘重新回到安成公主身边,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安成静默地看她一眼,然后拍拍她的背:“徐砚对你好吗?”

    初宁敛起失落的情绪,微微一笑:“好。”

    “真的?”

    初宁被问得奇怪,抬头看妆容精致的妇人,在她眼底看到了打趣和审视。她心头一紧,大概明白她是在问什么,当即红霞满面。

    安成哈哈哈地笑,从她身姿其实也就看出来徐砚真的是疼爱她,根本就没舍得碰她。

    男人啊,香软在怀,能忍住,不容易啊。

    初宁就因为安成公主这笑,一路都没好意思抬头。

    太后的慈懿宫里果然坐着不少妃嫔,其中还有一个初宁熟悉的,是有些日子不见的周贵妃。

    周贵妃依旧浓妆艳抹着,但是面容憔悴了许多,气势似乎也比往前弱了。

    初宁目不斜视,先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然后又朝众位妃嫔福了一礼。

    见过礼,太后就把她拉到身边,细细问昨天成亲时的盛况。初宁腼腆笑着说:“我一路盖着红盖头,哪儿是哪儿也不知道,还真没法告诉您是怎么个热闹。”

    太后一愣,旋即笑开了:“对,我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满屋子的人都跟着笑。

    周贵妃此时轻声说:“听闻太子殿下有去喝喜酒的,或者太子殿下知道。”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安成却说道:“太子殿下忙于朝政,这会恐怕没空来给母后说这事。我觉得,不若直接去问徐砚,他如今被兄长留在宫里说话呢,您啊,也好瞧瞧您这孙女婿。”

    “唔......这话在理,派人去皇帝那里,若是见到徐侍郎那不忙了,就带他来一趟。”

    众人这就开始说起徐砚的事迹来,当然全都是夸的,周贵妃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安成在这此时低声在初宁耳边说了声:“陛下要把皇子们丢到封地去,周贵妃心里正憋屈着。太子可是她说召来就召来的,眼皮子浅的东西,只会耍些小手段。”

    初宁刚才就听明白了周贵妃话里有话,知道她这是折腾太子,朝安成公主露出会心一笑。

    明德帝那里,闫首辅也随后来到,还有内阁一众的阁老,是来个人齐。

    徐砚本想告退,到宫门去等初宁的,结果明德帝一抬手,让他就跟着听。

    他这才知道明德帝已经要将众位皇子遣到封地去的事。

    先前有朝议,官员们也没反对的,毕竟这是祖制,反对了那不是说是不满太子。

    如今明德帝才真正要拟旨了,却是临时换了三皇子的封地,连府邸都要重新修建。

    众阁老心里疑惑,明德帝说:“先前本让齐王去青州的,朕想了想,青州一片总闹倭寇。齐王过去,还得再添兵力,也是给到当地提督和卫所有压力。齐王就改到兰州吧。”

    这一改,原本的富庶之地就变成降了等的寒冷地。

    兰州过去一片是边陲,但离边陲又有些距离,那一带向来不算安稳,明德帝的心思让众人琢磨不清楚了。

    如果说青州不安稳,兰州也不安稳啊。

    如今边陲,宁夏和肃州、大同都准备应敌,如若这两处被破,兰州是第一个不保险的内陆。

    众人正琢磨着明德帝的心思,就又听到他说:“如今兰州的王府也要现盖,我总不能叫老三委屈,都是儿子,不能偏心。老三就还在京城留一些时间,等到王府好了,他再到封地去。”

    这兜兜转转的,三皇子居然又留下来了。

    徐砚此时与宋霖对视一眼,知道明德帝还是不放心三皇子到封地去,这才找了个借口,要在强敌来袭之际还是将三皇子押在京城。

    首先兵部侍郎还是三皇子的亲舅舅,其次也算是对三皇子一个警告。

    他的兄弟都去封地了,该拨多少亲兵拨多少,唯独他改了封地还被留京,再明白不过。

    看来明德帝还是忌惮周家的这些年培值的势力,怕在战乱的时候出岔子。

    众阁老琢磨一会,也大概明了圣意,纷纷附议,司礼监便就去拟了圣旨,当天就颁布公告。

    三皇子收到旨意的时候,神色阴沉极了,死死握着,等宣旨的太监走后,冷笑一声回到书房一个人呆了许久。

    初宁那个时候已经和徐砚回到家里,她换个宽松的衣裳,舒舒服服地倚进靠着迎枕的徐砚怀里:“您没见着,周贵妃听到三皇子留京的时候,先是一喜,然后是脸色铁青,当场就告罪先离开了。徐三叔,这是不是说明,陛下对三皇子另有打算。”

    小姑娘仰着头,徐砚顺手在炕几上的攒盒里拿了块糖,塞到她嘴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软软的小舌,有些酥麻。

    他指腹就轻轻摸她的唇,眸光微幽地说:“是有打算,起码三皇子近来会消停一会,周家一个晚辈才被问斩不久,周家人心中也怵的。”

    所以当今圣上果然已经对三皇子有所厌烦了?

    初宁就笑,心里是痛快的。

    她巴不得三皇子和周贵妃都倒霉。

    她含着糖,偷偷抿嘴在笑,徐砚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也在琢磨着陈同济的事。

    三皇子要倒霉,陈同济得先倒霉才是。

    到了晚上,徐砚与初宁是跟徐家人一块儿用的饭,老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让初宁跟着余氏学管家。

    任氏原以为自己被放出两天,表现乖巧一些,婆母会看在她生了长孙的份上再相让一些。结果一巴掌就又狠狠甩她脸上,急得她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徐砚却是知道老母亲是什么想法。

    他们兄弟迟早要分家的,以后家里事情就该由初宁来管,小姑娘现在多学学他自然不反对。

    当晚,两人分开沐浴后都躺下,初宁发现他叫人多加一床被褥。

    她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事,只羞得把头都蒙上了。

    徐砚见她跟只鸵鸟似的,轻笑一声,给她被子特意掀开一道口子:“可别在里头把自己闷过去了。”

    初宁更不想出来了,浑身都滚烫。

    过了很久,初宁都快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听到徐砚扯她被子的声音,她猛然又一个激灵睁开眼。在微暗的帷帐里对上他清亮的双眼。

    “还没睡着呢,快睡吧,不要再缩进去了。难道你明天也缩着不见我了?”

    小姑娘这才磨磨唧唧把头枕到枕头上,一侧脸就能看到他,莫名又是脸发烫,侧过身拿后背对着他。

    徐砚无声叹气,想着这样也好,省得他一晚上都心猿意马的。

    然而,到了下半夜,徐砚就发现自己错了。

    小姑娘居然睡着睡着,就拱到了他的被窝来。

    他还以为她醒了,结果一低头看到她睡得很香,只是无意识往他怀里缩。他就想起之前在杭州,她抱着帕子睡觉的时候。

    她是觉得靠着自己有安全感吗?

    可其实这才是最危险的。

    徐砚无奈地笑,拉过她的被子,想把两人隔开,结果她和脚就都缠了上来。她就紧贴着他睡,睡梦中还喊徐三叔,还在轻声笑,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到了这个样子,徐砚也不能再推开她了,只能是强忍着被她紧贴出来的火气,又开始默背静心咒。

    只是他又是一晚旖旎的梦,早上睁眼的时候,裤子潮润一片。

    徐砚抬手揉了揉额头,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起身去净房的时候,初宁就醒过来了,下床的时候裤子内侧黏在肌肤上,她奇怪地一摸。

    怎么又湿了?

    她看着手指出神,汐楠进来收拾,见她外袍也没披上,忙给取了过来:“夫人怎么了?”

    初宁就指着自己裤子说:“汐楠,我裤子这儿怎么湿了一小块,昨天衣摆也湿了。”

    汐楠被猛然一问,脸上也写满疑惑,低头去看了看,然后想到什么脸霎时涨得通红。

    她是丫鬟,虽然不经人事,可是该知道的都知道,特别是这种痕迹。

    汐楠看向净房,红着脸附在小主子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初宁的脸上就一点一点染上红晕,然后咳嗽一声,慌慌张张地躲进帐子里去换衣裳。

    所以,昨晚上,徐三叔又是抱着她睡的吗?

    然后才蹭到她身上了。

    徐砚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小姑娘在躲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躲什么。眸光闪烁,脸颊嫣红,欲言又止,他试着问了好几回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当天下午,徐砚不过去了书房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听到绿裳紧张地来禀,说是初宁突然就淌鼻血了。吓得徐砚当即着人请了郎中,小姑娘却是仰着头,都快哭了地说:“您不许喊郎中,我没有事,不许喊!!”

    徐砚哪里会由得她胡闹,最后郎中过来,把了脉也没把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还惊动了徐老夫人,亲自跑过来看,初宁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的小秘密藏得深深的。

    打死她,她也不要说是怎么回事!

    下午折腾了一趟,初宁晚上早早就困了,徐砚担心她,也让她早些歇下。可小姑娘一直强撑着,似乎是在等他。

    徐砚本来还想吩咐齐圳一些事的,见她坚持着,反正是不特别要紧,便准备明天再说,与她一同上了床。

    他才闭上眼,就听到窸窣地声音,侧头一看,小姑娘正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被窝钻。

    这回是睁着眼就往他被窝钻。

    “初宁。”

    他轻喝一声,小姑娘吓得一缩,但下刻又直接就掀了被子,像泥鳅一样滑了他这边来。

    她一把就抱住他胳膊,身前起伏的软肉就蹭着他,徐砚被蹭得倒抽一口气。

    初宁却是还大着胆贴到他身上,一只手搭在他小腹上。

    “徐、徐三叔,您......是不是很难受?”

    难受?

    徐砚低头看她,只是帐内昏暗,并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闪动的眸光。

    下刻,他再倒抽一口气,因为小姑娘居然伸手往下,被她碰到的酥麻一下就由尾椎骨窜到大脑。

    “初宁!”

    他忙伸手去阻止她,心惊胆颤,不知道她这是又要做什么,那么突然。

    初宁却是一咬唇,紧闭着眼,窝在他怀里说:“徐三叔,你要难受,我......我帮你含含.......”

    她大胆的话让徐砚脑子里嗡的一声,空白了那么片刻。

    他忙坐起身,惊疑不定看着她,想到什么,沉声问:“你.......在哪里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初宁听到他严肃的声音,莫名觉得委屈。

    她这是又做错了吗?

    帐子里就传出小姑娘的抽泣声,徐砚心里更惊了,没想到小姑娘因为他一句就哭了。

    是他说得太严厉了吗。但他是.......他怎么舍得让她干那样子的事!

    她连自己亲近都害怕,摸摸她的腰也直抖,他只是不想让她乱想。

    徐砚忙上前要去抱她,初宁却是往后一缩,委屈巴巴地直缩到床角,抱着膝盖继续掉眼泪。

    徐砚真是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他再度上前,将缩成一团的人都抱到怀里,抬着袖子给她擦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不是凶你,是不想你委屈自己。”他轻叹,爱怜地吻她的发,“你连我亲你都害怕,贴着你都颤抖,我哪里能叫你这样委屈自己。我是夫君,又长你那么多岁,该疼着你,怜着你。”

    初宁缩成一团,听着他在耳边低语,心尖一直在发颤。

    徐三叔果然误会自己是在害怕他。

    但其实她并不是怕他亲自己,而是......而是......初宁闭着眼,想着反正已经很丢脸了,成亲当晚想跟他说话。

    “我不是害怕你,不是害怕你亲我,是你一亲我,一贴着我,我就......我就......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就是很奇怪的感觉,我是害怕那个。”

    初宁闭着眼,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明白,她只觉得难以启齿,臊得更加不敢抬头。徐砚听着又是一愣,小姑娘却是呜呜地哭得更厉害了。

    他每回亲她,贴着她,她有奇怪的感觉.......徐砚愣愣低头看哭得伤心的小姑娘,好半会,失声低笑,笑得肩头都一颤一颤的。

    初宁正臊得难过,他却在笑,更加委屈了,急得抬手就砸在他胸膛上。

    徐砚任她锤了两下,然后抓着她的手,也不嫌弃她哭得泪两行,直接将她压到身下去吻她。

    初宁睁大了眼。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还来吻她。

    可是徐砚在这个时候就是霸道的,不由她反抗,扣着她的手,渐渐加深这个吻。但他吻得极克制又温柔,也他此时禁锢她的动作完全不一样。

    初宁渐渐地闭上双眼,她似乎又听到徐三叔低低笑了声,他的唇离开了,然后是落在耳边。

    “这样亲你,你害怕吗?”

    初宁眼神有些迷离,很乖巧地摇头。徐砚又是轻声笑,呼吸呵在她耳畔,无端的暧昧旖旎。

    小姑娘身子就跟着一颤,他察觉到,直接就去喊了她的耳垂。不过轻轻一吮,他就听到她轻声喊不要,她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

    徐砚停下,松开她的手,大掌轻轻按在她小腹上,然后又去亲她耳朵。

    初宁这回连喊的声音都没了,小腹胀胀的,全身酥麻,这种感觉让她忙闭上眼接着在收拢双腿。

    徐砚确是挤了一只腿挡着,她猛然又睁开眼,眼里都哀求,蓄满着眼泪,模样可怜极了。

    “是这样害怕吗?”徐砚半压着她,按着她小腹的手已经回到她腰后。

    初宁见他停下来,呜咽着点头,就是这样她害怕,体内血液好像在翻涌,似乎是浪潮一样。

    徐砚在这个时候终于松开她,将她重新抱到怀里擦眼泪,边擦边笑:“傻姑娘,你怎么不早些说。”

    初宁此时脑海里已经快糊成一团了,哪里知道他说早些,是说什么。

    她面若桃花,再是诱人不过,徐砚在她脸颊又偷了一个香,低头又含住她耳朵:“卿卿,我一贴着你,吻你,也是和你一样的感觉。你不要害怕,你这是喜欢我这样做呢......”

    喜欢?

    这不是害怕吗?

    初宁茫然,又被他咬着耳朵,身子软成一团。很快,她又被徐砚压倒,但他没有再咬她耳朵了,只是轻轻去吻她的唇。

    十分的温柔与缠绵。

    小姑娘在他安抚的亲吻中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的,还双手圈住了他的腰。

    徐砚一边亲吻着抚慰她,心中一边叹气。

    慢慢来吧,小姑娘年纪轻又单纯,居然把男人与女人间的亲密和渴望当成洪水猛兽那样害怕。

    今晚若不是她主动说出来,他恐怕都不会知道,她究竟是在怕什么。

    真是,两人都闹了个大乌龙。

    等初宁呼吸平缓地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徐砚一把将她那床被子给丢到了帐外,小姑娘抬头看了眼。他把她脑袋又按着贴在胸口:“以后就这么睡,三天后也不分床了。”

    什、什么?

    初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徐砚只是笑,摸了摸她的发:“等你习惯了,就不害怕了。”

    小姑娘就咬唇,委屈地想,不是都解释了,不是害怕他啊。

    徐砚低头看到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又想叹气了,夫妻间的事情,还是他慢慢地来教她吧。她估计自己在乱听或乱看什么,更加琢磨不出来。

    次日,徐砚醒来之后,再没有焦急去净房,而是贴着她去把她吻醒。在她睁开眼的时候,他一把抓了她手,让她感受自己对她的热情。在她涨红脸的时候,低低在她耳边说:“你都敢说要含它,现在不过碰一下,就又害怕了?”

    初宁就想到昨晚自己的大胆,臊得当即就闭上眼。

    徐砚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才起床去净房。

    在他离开后,初宁坐起来,脸红红的看被他再度弄湿一片的裤子,随后把手掌抬放在眼前。

    看着看着,她脸更烫了,一下就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真的要没脸见徐三叔了!

    可是,徐砚哪里能叫她躲着,不但不让她躲着,还连哄带诱骗让她拿出了那本沾着她鼻血的册子.......

    他看着册子上红梅一点似的血迹,直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

    他的小姑娘,其实也很离经叛道的,居然敢一个人偷看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长章,所以晚了,么么哒

本站推荐:赘婿当道元尊伏天氏女神的超级赘婿万相之王临渊行牧龙师阴人勿扰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沧元图

吾家卿卿多妩媚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绿色中文网只为原作者谨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谨鸢并收藏吾家卿卿多妩媚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