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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259章 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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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荣妃

    温子林叔侄以西山县住了几日,给汪氏做完了法事,又去了汪氏坟前祭奠,到庙里除了孝服,便决定离开了。

    三支的祖屋里,还住着两房的两个庶子,由他们打理着三支的祖田。

    温黧原是因为读书不成,经商也不成,这才选择带着二姨娘回到西山县祖屋,守着温青许诺给他的良田度日,虽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过得自在安然。如今看到温子群、温墨的自私性子,倒是对温青格外敬重有加。

    温青问:“阿黧,你就打算在西山县住下去了,没想过去京城考取功名。溽”

    温黧摸着脑袋,涩涩笑道:“大哥,我不是读书的料,当年拼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考了个秀才。就守着祖业过日,安安心心地把儿女养大成人,还能时常到祖父、祖母坟前祭奠。”

    温青伸手,轻拍着他的肩,“既然你愿意留下来,我不强迫你,咱们这支有人留在西山县也是好事,将来大哥我老了,也要回来住住,有你在,我也放心。这样吧,我瞧你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宽裕,我把祖母留给我的铺子再交两家给你打理。瞻”

    温黧面露感激,这若是温墨,别说给钱,更别想得到他名下的铺子。温青说给就给了,怎不让他对这个长兄刮目相待。

    “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见外,这些东西原是我的,我愿意给谁也是我的意思,这是交给你打理,赚了银子你就贴补家用。倘若你不守本分,我可是会收回来的。”温青笑着。

    二姨娘却是欢喜不已。

    温子林又与他庶子说了好些话,教导他如何与族人相处等等。

    说完了话,就开始收拾行装。

    当温子林、温青一行回京城时,此届会试的结果已经张帖出来了。

    贡院的榜墙下,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

    只听有人大叫“京城梁秋阳高中会元了!梁秋阳中会元了!”

    不远处,五郡主坐在轿子里,正遣了侍女去看消息,侍女还没挤到跟前,就听几个学子大嚷着,瞧他们的模样,像是京城书院的学子。

    “是京城书院的梁秋阳?”

    “是我们同窗,他十三岁就是秀才,是去岁秋天京城的解元……”

    侍女望着头,远远地盯着红榜,但见榜首写着三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心头一喜,扭头奔进轿子,大嚷道:“郡主,是梁公子中了,梁公子中会元了,他可真厉害!”

    五郡主垂下眼帘,他高中入仕,她可以向父王表明自己的心迹。

    梁秋阳高中会元的事,像一股风般吹开了。

    很快连温彩也知道了。

    她知道,是镇远候府派了汪三毛来报喜:“禀雍王妃,这次红四爷、绯十五爷都中了!”

    “阿绯也中了?”温彩愣了一下,阿绯才多大,比她大不了多少啊,就这么中了。

    汪三毛抱拳道:“不光是我们这支的二位爷,听说温氏族里也有两个后生中了。大\奶奶下令,允他们好好乐乐。红四爷这次的成绩考得不错,是一榜第五十二名,绯十五爷考了个二榜五百八十多名。”

    温彩问道:“这回头该要殿试了?”

    “今儿放榜,殿试的时间和往年一样,还定在三月二十五。”

    正是后天!

    温家二房定要扬眉吐气了,这些年一直被大房压住,何氏所生的温墨过了举人试,温红过了秀才后就没中举人,一直被何氏取笑。

    现在温红得中,温墨落榜,狠狠给了何氏一击。

    何氏更因为自己娘家兄长的官位比董氏娘家体面,也在这上头压了何氏一下。可现在何氏娘家略显势弱,董氏虽没有张扬娘家的意思,也让何氏足够郁闷、收敛,至少在董氏面前何氏就张狂不了。

    温彩唤了麻嬷嬷来:“备些果点、好酒,让汪三毛带回去,让得中的爷们好好乐乐。”

    麻嬷嬷笑应了一声“是”。

    汪三毛抱了几坛子好酒上马车,又抱一大筐吃食回镇远候府了。

    今儿放榜,结果一出来,温红、温绯兄弟就聚到镇远候府,府里还住了几个今岁赶考的温氏后生,这次温氏族里有十几个人赴考,却只得有二人高中。这个结果颇让旁的人有些郁闷,想着往后还有机会,不由得又略感安慰。

    最让众人没想到的就是温绯,虽然成绩不好,可好歹是中了,也算是赢得功名正式步上仕途。

    唐府。

    唐侍郎正来回踱步,“温绯怎么就中了?”

    这不是责备,原先温家就说温绯下场是为了磨练,不曾想这原是磨练的人高中了。温绯的年纪还小,今年也才十六岁,这么小的年纪高中通常在各家长辈瞧来不是好事,但传出去名声好听。

    对于长辈们来说,孩子年纪小可以多磨练,但在弱冠之前过早步入官场并非好事,弄不好就会学坏,倒不

    tang如成家立业,晓谙人情世故之后再入官场的好,那时候行事沉稳,也可以应付官场事务。

    唐太太阴阳怪气地道:“这是说他考的名次不好,还是说不该中?”

    唐侍郎望向唐宛芹,她一直垂着头,早前温家就说等会试结束,两家就要商议婚期,现在瞧来吉日近了。

    唐侍郎道:“别说是我,怕是温子林也没想到温绯会高中,温绯的年纪太小,若是换在其他地方,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让他来参加会试的。”

    可这是京城,下场赴考倒也方便,而温家原就是京城人氏,温子林早前就有让温绯下场试练的意思,只是这试练一番竟然中了。

    怎不让唐侍郎意外?

    且让他喜出望外,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惜,以温绯的年纪、才学,要是过几年再下场,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虽说是高中,这二榜和三榜不同,这一榜又不同。今儿放榜的是会试得中的,稍后还会有殿试,会试考得好,不意味殿试会考得好。最终的名次是以殿试之后为准,因为江南官商案的影响,这届比上届多取用五百名贡生,这也让原本没希望得中的温绯居然就入榜了。

    唐宛芹心头溢着满满的欢喜,越发觉得唐老太太给她挑了一个好夫婿,人家是试练的考着玩的,这就中了,而且听说还是所有得中学子里头最年轻的一个同进士。

    唐宛芹只不流露颜色,就那样温婉得体地看着地上。

    唐宛莉张大嘴巴,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让他中!让他中……

    爹是什么意思,中了还踱步,似高兴得傻了?

    祖母就是偏心,死了还给唐宛芹选了这门一个好夫婿,模样儿长得好,书又念得好,这才十六岁就中了。

    终于,唐侍郎纠结了良久才,方才道:“温子林不该让他下场赴考啊,这孩子若是下届赴考,定是个状元之才,这才十六岁就考出这等好成绩,再过几年就考得更好了。”末了,他仰头长叹,“还是老太太有眼光啊,替宛芹挑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夫婿。”

    唐侍郎看了眼侍立的婆子:“把巧媒婆叫来,让人去温家商议婚期,这是早前就说好的,待这几日过了就商议。”

    唐太太淡淡地道:“去吧!”

    唐宛芹起身唤了声“父亲、母亲”,轻声道:“温伯父、温伯母前些日子回西山县祭奠温老夫人了,三月二十日是温老夫人的三周年忌日,今儿许还没回京。”

    唐侍郎点了点头,“你嫁入温家以后,还与镇远候府交好。”

    “父亲,女儿省得。”

    屋子里又回归了宁静。

    唐太太这会儿连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温绯如此出息,当初她就该狠狠心,把这门亲事抢过来给自己的女儿,十六岁的同进士,这是绝少有的,是今岁得中最年轻的学子啊,虽考的名次不显,可这不是人家下场历练的。

    这历练的小孩子居然高中了,让其他学子怎么活,那里面可还有不少年过半百的人啊。

    此刻比唐太太还郁闷的是温家大房的温墨、温玄。

    兄弟俩都落榜了,却因为听温绯中了,让他们就更郁闷了。

    这都叫什么事,无心得中的不小心就中了,而他们一心想中,却名落孙山。

    命运似乎与他们开了个玩笑。

    温墨落漠而颓废地坐在一边。

    温玄吐着粗气。

    何氏则是疑神疑鬼地道:“谢丞相是太子的岳父,会不会是温青兄妹打通关节,这才让温绯高中?”

    明明该中的是她生的两个儿子,怎么就变成了他们了

    温家二房的两个嫡子都中了,中一个也成啊,连温绯都中了,温绯才多大,他连乡试都没中,只是抱着历练的心态应会试,这就中了……

    举人不中的秀才,中了个二榜好成绩,这叫温墨兄弟如何活?

    温墨、温玄兄弟是越想越郁闷。

    温子群回来怕是又要大发脾气了,定会以为他们不用心,竟连个温绯都考不过。

    三月二十四是日曜日,温彩随着慕容恒入宫了。

    一入宫,就见十公主奔了过来,拉着温彩的手道:“四皇嫂,今儿宫里可有几桩喜事呢。”

    温彩歪着头笑道:“又有甚喜事?”

    “太子宫里又有两个姬妾有孕了,母后欢喜得紧,且两人都到三个月的身子了,母后赞赏贺兰良媛打理太子宫有功,又保住太子皇兄的血脉,已经请了圣旨,要晋贺兰良媛为太子妃。”

    事过几月,慕容恪到底是立贺兰良媛为太子妃。

    温彩望向慕容恒,见他神色淡淡。

    十公主又道:“周良媛晋为周良娣了。”

    谢良娣该要心情郁闷了,她与郑良娣同一日嫁入太子宫,原该是太子妃的,却被贺兰雪后来者居上。

    “母后说,若是太子妃保住太子宫两位姬妾平

    安生下孩子,她不仅要赏太子妃,还要赏两位姬妾呢。”

    十公主难掩喜色,“父皇今晨下旨,晋母妃为荣妃(位同贵妃),六皇兄生母晋封丽嫔,八皇兄生母晋封瑞嫔,只是……周贵嫔也晋封惠妃(位同淑妃)。”

    这周贵嫔起起伏伏,这被降位分几日,又重获了一个惠妃的封号。

    如此落在旁人眼里,更是坐实:皇帝最得心的还是周妃啊!人家犯了再大的过,走走过场,又复尊崇了。

    “父皇说,宫里喜事连连,今儿在宫里设筵欢聚,父皇还着宫人去宣瑞皇叔一家。母妃让我过来迎接四皇兄弟和四皇嫂。”

    慕容恒道:“瞧来时辰尚早,我们先去永和宫坐坐。”

    荣妃刚整好妃位的宫袍,宫人禀道:“娘娘,雍王殿下和雍王妃到了!”

    慕容恒夫妻俩与荣妃见罢了礼。

    荣妃笑得略有些拘谨。

    温彩道:“母妃穿这种紫色的宫袍甚是好看。”

    荣妃垂眸,她已经许多年没穿如此鲜艳的颜色了。

    十公主道:“母妃还不肯穿呢,直说太艳了,要不是我劝着她穿,她连试都不肯。”

    荣妃招手道:“顺娘,你坐到本宫身边来。”

    温彩提着裙子坐到荣妃身边,细细地打量了荣妃一番,瞧着模样,荣妃似比在冷宫时稍微胖了一些,早前苍白的面容也有了几分血色。

    “这次多亏了顺娘,你献出那么宝贵的种子,皇上想到了本宫,便晋了本宫的位份。”

    可温彩知道,荣妃根本就不屑这些名分,她求的就是平平安安的生活,也许不用荣华富贵,一家人的平安喜乐比什么都重要。

    “母妃,这是你该得的。”

    “可本宫也是托了顺娘的福,你是我们一家的福星,要不是你,小十不能获得封号,而我也不能走出冷宫,还有阿恒的脸上如今有了笑容。顺娘,这都是你带来的。”

    温彩含着笑。

    荣妃凝了一下,“昨儿,皇后娘娘与我说……她想把建安伯之女许配给阿恒为侧妃。”

    顾家女不能嫁给太子,皇后便想着把她们许给慕容恒。

    温彩的脸刷的一下就沉下来了。

    荣妃迟迟疑疑地道:“你与阿恒成亲还没多久,阿恒就算要纳,也得待你怀上子嗣之后再议此事。”

    这皇家的男子,不是个个都三妻四妾、美人如云么。

    荣妃知道慕容恒夫妻情重,“皇后同意待你……”

    慕容恒道:“母妃,儿臣有顺娘一人足矣。”

    温彩也道:“母妃,当初我对阿恒情动,皆是因为他认定一生一世一人足矣,我不会同意他纳妾的,必要的时候,便是让我背负妒妇之名也在所不惜。”

    “你……”荣妃想说几句,可看着他们夫妻这般模样,哪里还容得下第三个人。

    十公主嘟着小嘴:“皇后娘娘给太子皇兄娶几个又纳几个,怎么想起给四哥纳侧妃了,四哥、四嫂现在的感情这么好,她这又是何苦呢。”她想的很简单,看着母亲简单快乐地生活,然后看着自己的哥哥嫂嫂恩爱幸福过日子。

    荣妃轻声道:“我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可这是皇后的意思,虽然我以你们新婚不久为名推了,怕是再过几月,少不得会再提。”

    慕容恒垂首,这皇后怎么管到他头上,连他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认同他的选择,皇后却要来插一手,还要把她娘家侄女嫁给他,这是试探还是为了替太子拉拢他?

    “顺娘,这件事我会与太子皇兄说。”

    温彩扬起头来,一脸果决:“太子宫早前那么多姬妾滑胎,还不是因为后宅争斗给闹的,这才平静几日,皇后又要替你纳妾。若真多出一人来,指不定你我之间生出多少嫌隙。爱情是两个人相携的路,多出一个人来就会是凌乱。婚姻是两个人相扶一起走近,多出一个人就会是一场灾祸。”

    荣妃听着这样的话,立即低声轻斥道:“快小声些,传出去可了不得。”

    “母妃,我原就是这么想的,我既说了,就不怕被人听见,我和阿恒是真心的,我不许他的身边多一个女人。既然男人要女子从一而终,为甚女子就不能要求男子只她一个?”

    “本宫又没答应皇后,点破此事就是要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荣妃不想强迫儿子,更不想委屈慕容恒。

    这条路,是慕容恒选择的。

    慕容恒喜欢温彩,而温彩这样的女子是值得他喜欢的。

    十公主道:“七皇姐也说过类似的话,若是七皇姐听到四皇嫂这话指定欢喜。”

    “那你就不能让七公主帮帮我,叫皇后别打你四哥的主意。我和你四哥现下过得挺好的,我还想帮皇上推广种植苞米、土豆,若是被这么一搅合,我哪还有心思替朝廷尽力。”

    十公主不懂温彩说的事。

    她只知道,温

    彩陪嫁庄子上送来的吃食,荣妃喜欢、皇帝喜欢,就连十公主自己也是喜欢的。

    今儿的家宴上,就有一些是温彩送来的。

    一家四口闲聊了一阵,有宫人来禀:“荣妃娘娘,宫筵备好了!”

    荣妃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慕容恒。

    温彩则与十公主小声地说话,“安安,你可得站在我与你四哥这边,待你出阁,要是驸马敢对旁人有非份之心,我帮你教训她。”她拍着胸膛,“我这儿永远向着安安的。”

    十公主附到她耳边道:“你只要给我四哥生个侄儿出来,皇后就没话说了。”

    温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慕容恒回头就看到打闹的她们,这样真好,越发像是一家人,再看温彩那脸,红霞满天,“安阳打趣你了?”

    “没有,我就和她说说话儿。安安这样挺好,以前虽然纯朴,却少了一份烂漫,现在这样正好。”

    有些像做公主的性子,早前的十公主太过懦弱。

    养心殿内,已经摆好了酒筵。

    皇后、丽嫔、瑞嫔已经到了,六皇子静王、八皇子宁王携着正妃、爱妾坐在酒席上,瑞王携了瑞王妃,又有瑞王世子携了世子妃、金夫人,一侧又坐了五郡主。

    五郡主见到温彩进来,眼睛眨了又眨。

    金夫人道:“听说本届会试的会元是我们京城去岁的解元郎。”

    六皇子妃接过话道:“这个会元还是镇远候夫人的弟弟,是少年才俊。”

    八皇子妃吃吃笑了起来,“京城权贵有榜下选婿的习俗,好几家都相中这梁会元,偏生这两日梁会元没出现,不知道有多少家大人、小姐要黯然神伤了。”

    五郡主望着温彩,目光相遇,温彩知五郡主心系梁秋阳,却不知梁秋阳对五郡主是何想法。

    外头一声高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起身跪拜。

    皇帝携着皇后进了养心殿,“今儿是家宴,都坐下,今日只叙天伦之乐,不论政事。”

    又一声高呼:“惠妃娘娘驾到!顺郡王到!庆阳公主到!”

    周惠妃进入大殿,行罢了礼,在秦荣妃身边落座。

    顺郡王则在一个空置的座位坐下,这次他亦带了王妃、侧妃同来。

    皇后拊掌而拍,十二名歌伎翩翩而至,声乐之中,一派盛世繁华却又不失典雅静好。

    太子慕容恪的身份坐了两人,一人是新晋封的太子妃贺兰雪,另一人是周良娣,并未见谢良娣的身影,不知是她不愿来,又或是身子不适。

    鎏金璀璨,高足金杯盛满香沉美酒,金酒碟碗上贡玉肴珍馐。敬酒之音不绝于耳,慕容恒持礼而饮俊雅面容尤显光熠明华,温润的双眸浮光微笑,却仿佛眼下的盛世之景不在他的眼底,美\艳的舞伎更不在他的眼里,唯有看着温彩时,眼底掠过一丝深情。

    几支歌舞毕,酒筵上静寂了下来,大皇子笑道:“本王听闻,去岁四弟、四弟妹江南一行,收获颇丰,这才有了四弟妹出嫁时的八百抬丰厚嫁妆羡煞旁人。”

    这是说那些钱财都是他们贿赂而来?

    慕容恒神色淡淡,“江南一行确实收获颇丰,但这也是朝廷的收获,更是父皇的英明果断。”

    大皇子想着这些日子连连受挫,现在他又是大皇子、顺郡王,无论他做错什么,皇帝都保住了他,可见他这个大皇子还是受皇帝喜爱的。他不能总输,总得要扳回几局:“四弟,当真是朝廷的收获么?据我所知,你们江南一行可受贿赂三千万两白银。”

    皇帝端坐上侧,这是什么?

    他想享天伦之乐,偏有人来搅局。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慕容慬是在自找没趣。

    慕容恪抱拳道:“大皇兄,四弟说得没错,这笔银钱,四弟通过通政司早已上交朝廷,并没占有。”

    第259章请封

    大皇子冷哼一声,这种鬼话,他才不会信。如果他信了,就是真正的傻瓜。“四弟,你确实全交了么?如果全交了,这八百抬的嫁妆又从何而来?”

    七公主最看不得大皇子这不阴不阳的语调,好似非要治大皇子一个受贿之罪不可。

    慕容恒在江南确实得了一些东西,可那也孝敬了皇后、七公主等人的,就连瑞王也都得了一份。

    慕容恒道:“昔日,我与王妃能折腾着缝衣机,卖与田耀祖二百余万两银子,用这二百余万两银子置八百抬嫁妆,大皇兄,这不算过吧?”

    六皇子、八皇子轻呼一声。

    缝衣机竟然是慕容恒与温彩折腾出来的,他们能弄出这些东西,说不准还有旁的本事。

    这件事,大皇子也是知道的,顿时哑然。

    二百万两银子,别说八百抬嫁妆,若照山野人家的嫁妆采备规模,便是十万抬也置得出来。

    七公主笑着道:“

    四皇嫂,你见识不凡,且与我们讲讲江南的趣事。”

    温彩知道这是七公主替他们解危,略想片刻,道:“在江南时,确实遇到一件令我至今难忘的事。”她顿了一下,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绘声绘色地讲叙了凌波县县丞一家的故事。

    八皇子妃道:“这件事,我也听人说过。后来呢……”

    温彩吸了一口气,道:“就在去岁十一月,我接到消息,韩余氏在韩家沉冤昭雪之后,吞金自尽。”

    众人一阵唏嘘。

    温彩又道:“那时,我在江南,已瞧出韩余氏的心思,曾想劝阻于她。可是她死志已生,又恐自己失节之事,累及一双儿女名声,早前韩若冰、韩再冰姐弟都以为韩余氏已消死意,不曾想抵达徐州时,韩余氏到底还是去了。”

    周惠妃一阵沉默,这个故事充分了传奇与悲伤,一个弱质女子凭着一己之力保全了一双儿女,更兑践着对婆母的承诺。

    沉冤昭雪,不是大团圆的结局,而韩余氏的离世。

    温彩眼圈微红:“这事虽已过许久,每次我想到之时,都难忍心痛。父皇、瑞皇叔,你们说韩余氏是节妇么?”

    皇帝沉默,韩余氏这样的女子让人怜惜动容。

    而韩若冰的救母、救弟行为也让人心生敬重。

    六皇子妃道:“那韩氏姐弟现在何处?”

    “自是回到洛阳福星县韩氏族中,听说族里对他们姐弟略有照拂,分了三十亩田地,又将祖屋分给他们姐弟居住。若是官场清明,少几个昏官、贪官,又怎会造成韩家这样的惨剧?幸而父皇肃清江南及时,还了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大皇子拿着江南的事说话,认为他们夫妻受贿贪污,可温彩也要借此事说话,说江南早前的昏暗,造成了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瑞王一脸沉思:“这韩余氏到底算不算节妇?说她是节妇,明明委身杜老爷。说她不是节妇,却能在丈夫沉冤昭雪之时选择自尽保节。”

    瑞王妃道:“她活,是为了一个承诺,更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受尽屈辱也忍下来了。她死,也是因为兑践了承诺,更是为了一双儿女不被人小瞧。”

    慕容恪想了良久,抱拳道:“父皇,儿臣以为,这韩余氏不仅是节妇,是大孝大义之人。儿臣奏请父皇嘉赏韩余氏。”

    慕容恒起身道:“儿臣附议!”

    瑞王世子歪着头,不孝有二,无后为大,这韩余氏保全了韩氏血脉,就算是大孝了,能为了守诺于婆母,委身与人为妾为婢,受尽屈辱,可见也是个大义大信之人。抱拳道:“禀皇上,臣附议!”

    温彩走向大殿中央,款款一拜,道:“禀父皇,儿臣这里有一件东西,想请父皇过目。”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蓝皮簿子来,这是她几月前就写好的,双手呈上。

    大总管接过薄子递给了皇帝。

    这是一出戏,前面写的是《韩余氏》小传,后头则是戏文,最后将当今皇帝肃整官场吏治,英明神武进行了一番歌功颂德,这戏文温彩私下请过名家斧正。

    皇帝翻了一遍,这是要替他表功,皇帝也是俗人一个,眉宇大喜:“雍王妃,这是……”

    “儿臣怜惜韩余氏的遭遇却又感佩父皇英明,在年节前便写下了这些东西,还请父皇过目。”

    皇帝翻到戏文开头,讲的就是皇帝痛恨官场阴暗,又感江南百姓之苦,决定肃整江南吏治,并严厉教育子女,派出钦差下江南,钦差途经江南便遇刺,结果那女刺客竟是江南的苦主,钦差动怒欲杀女刺客,却又忆起皇帝对他的教导,一时觉得不能辜负皇恩,夜审女刺客,终于查出了一段惊天冤案。

    温彩跪在中央,而皇帝去看戏文了,还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对他的赞扬,令他茅舍顿开。

    其他几人想的则是:温彩递上去是什么东西,瞧得皇帝兴致勃勃。

    皇后好奇,伸着脖子歪视了一眼:戏文!

    看个戏文也能如此投入么?

    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没看到全家人都看着他,他却看戏文去了。

    皇帝又有了一件功绩,那就是肃整江南吏治,还了江南一个清明。

    这些贪官污吏确实可恨,就该狠狠地治。

    皇后低声道:“皇上,雍王妃还跪着呢。”

    皇帝合上簿子,朗声道:“四儿媳,你送给朕的礼物,朕很喜欢,回酒席吧!”

    “谢父皇。”温彩退回到酒席。

    大皇子还在猜:那簿子是什么?这女人总喜欢与他作对,又喜欢设局整他,不会又是他的什么罪证吧?

    如此一想,他看着温彩的目光便多了一些繁复。

    慕容恒猜出了几分:“你今儿是故意的?那簿子上写的是《韩余氏传》?”

    “是。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替韩余氏请封,可父皇是什么意思,只说喜欢,却没

    有说要封赏。”

    “那里面还有你以前写的戏文?”

    “是。请陶大先生斧正过,陶大先生也极为喜欢这个故事。”

    慕容恒点了点头,“你呀,行事总让人意外。”

    大皇子这会子坐立难安,他越来越怀疑那簿子就有自己的什么罪证?

    不过真是青\楼的账簿吧?

    那件案子订得匆忙,要不是周宗芳背了黑锅,现在他还被圈禁在悔悟宫。

    千万不能是罪证,他现在可不比以前。

    大皇子回到顺郡王府,就接到各地传来的八百里加急通报,益州软香楼一夜之间被官府查抄,管事被杀,所有银钱收没朝廷。扬州亦然、洛阳亦然……

    一家接着一家的青\楼都被捣毁了,最后还由官府出府拍卖店铺,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收入了,靠的就是以前的积蓄。以前说没有,只是他叫穷,现在是真的没了。

    周家、田家留给他的势力尽数被毁。

    而早前常去软红楼赏春坞的几个常客一夜暴毙,一天晚上就死了十几个贵门公子,做得干净俐落,怎不令他心惊胆颤。

    大皇子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个人本事通天,能在一夜之间出入京城各大权贵府邸,不动声色地取人性命,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他越想越有些害怕,最后脸色煞白,望着温彩道:“四弟妹,本王近来没开罪过你吧?”

    慕容恒正色道:“大皇兄为何有此一问?”

    “那个……”大皇子怕啊,他虽然狂妄,可也怕死,活着多好,他可是大皇子,虽然现在被太子压了一头,那也是尊贵的皇子啊。

    他的眼睛望着皇帝方向。

    皇帝拿到的到底是什么,大皇子猜不准,就怕是温彩拿到了他的什么证据。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总有一些奇怪的举动,而且每次还被她得手了。

    为了打探到实情,大皇子赔了个笑脸:“听说四弟妹手里有苞米、木棉、土豆种子,能不能卖一些给我?”

    温彩道:“大皇兄要,我自会卖一些给你,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如果卖给他,那就是没有算计他。

    如果不卖,这里头的问题就大了。

    大皇子是试探啊,就如同周惠妃拿着九公主的婚姻试探皇帝一样。

    “一斤苞米种子我也不要多了,就二十两银子好了,木棉种子一斤五十两银子,土豆种子一斤十两银子。”

    大皇子心下大喜,最好把她的手里所有的种子都买过来,到时候他可以做独家生意。

    然,温彩却笑着道:“就每样先售大皇兄一百斤好了。”

    “一百斤,才一百斤!”大皇子想的更多,居然只有一百斤,这离他想的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六皇子道:“四皇嫂,你也卖一些给我们如何。”

    “好,六皇弟要,我给你算半价。”

    大皇子不满了,“为甚给六皇弟就算半价,而我的却这么贵。”

    温彩慧黠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女子笑不露齿,可她这露齿的笑竟也能迷死人,让人觉得坦然而充满了阳光,义正言辞地道:“大家都知道大皇兄是有钱人啊!跟有钱人算半价,这不是赚银子多么?”

    大皇子恼道:“真真是妇人之心,这么点银子都能看得上。”

    “要是大皇子发善心,多给我一些银子我也不嫌多。”

    休想,他又不冤大头,才不会给她高价。

    “就照你说的价卖给我,不过,本王各要一千斤。”

    温彩依旧慢吞吞地道:“大皇兄,我手里剩的不多,其余的,已经下令庄头献给父皇了。你想多想,从父皇地儿领。”

    皇帝冷声道:“朕已经将所有种子交给农局分发下去了,这几日正在京城各县选良田种植。”

    简言之:没了!

    瑞王妃低声对五郡主道:“女儿,你不是和雍王妃关系好么?你想法从她那儿多弄些种子,这一斤种子就能变成数百斤,照这个价格,到秋天的时候得赚多少银子啊。”

    瑞王世子眼睛透明。

    金夫人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得讨好雍王妃啊,这些可都是银子。

    皇帝道:“四儿媳,朕记得你父亲、二叔守孝在家,这孝期快满了吧。”

    “回父皇,儿臣的二叔、父亲二十日就除孝了。”

    父亲在后,这说明什么?听闻温青兄妹与温子群关系不和,此言不虚呀,但他们与温子林的感情不错。

    皇帝捧起酒杯,道:“四皇子四儿媳带人种植出苞米、木棉、土豆,乃是我朝的大功臣,功不可没,朕决定,将扬州赐予四皇子为封地。”

    江南扬州,这可是最富庶之地。

    慕容恒夫妇连连拜礼:“儿臣叩谢父皇隆恩!”慕容恒抱拳道:“启禀父皇,朝廷税

    赋大部分来自江南,而江南的税赋收获最多者乃是扬州。儿臣恳请父皇另赐他的!”

    大燕朝曾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皇帝喜欢一个人就让他去扬州做官,皇帝若是憎恨一个人也让他去扬州做官。

    喜欢他,让他在扬州大赚一笔银子后再把他召回来。

    憎恶他,将他放在扬州后彻查他的账簿,指定是个贪官污吏。

    可慕容恒不敢要扬州,只因这地方太过繁华,无论皇帝是宠他还是厌他,他都不能要,因为这一处光是一年的收入就抵得其他亲王所得封地的数年乃至十年的收益。这样会让其他亲王眼红,他也不屑要这眼红。

    皇帝笑微微地道:“果然不负朕疼你。你想要何处为封地。”

    “启禀父皇,儿臣想要肃州。”

    西北肃州,这可是天下最贫穷之地,他竟要了肃州。

    皇帝的眸光敛了又敛,慕容恒要这地方,不是为他自己,怕是与秦将军一家被发配此地分不开。

    “朕应了,就将肃州赐你为封地。”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微微地道:“顺郡王、静王、宁王亦会有自己的封地,稍后将有圣旨抵达。”

    几人立时起身,叩谢隆恩。

    他们关心的是,皇帝会把哪儿赐给他们。

    他们才不学慕容恒那傻子,有富庶之地不要,偏要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贫寒之地。

    大总管一路走近皇帝:“启禀皇上,谢丞相想问皇上明儿的殿试题目可定下来了。”

    “六弟,随朕去金殿瞧瞧。”

    瑞王应声“是”。

    众从朗声高呼:“恭送皇上。”

    温彩觉得这跪来跪去真够麻烦的。

    皇帝刚走,皇后也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模样,秦荣妃、周惠妃亦相继起身,丽嫔、瑞嫔也随之而去。

    待他们一走,留下的都是年轻一辈。

    五郡主提着裙子就奔了过来:“彩彩,把苞米种子多给我们一些吧,我母妃、嫂嫂的陪嫁庄子可不少,这都得种上啊!”

    温彩道:“照半价卖给你们,赶着现在正是下种的时节,抓紧派下人来我府里取种子,再晚就不好了。”

    六皇子妃生怕被她忘了一般,直嚷道:“四皇嫂,还有我呢,你多给我一些。”

    八皇子妃道:“四皇嫂,我也要,卖多少给我都成,我多多的要。”

    现在朝廷刚刚开始种,这可是都值钱东西,到时候光是卖种子就能赚上多少倍。

    全都是钱啊,谁不喜欢钱,就得多种。

    温彩道:“现在是种苞米和木棉的时候,你们先买这两样种子回去,土豆种子我先不卖给你们,我怕你们保管不好,等到入秋之后,才是土豆下种的时节。对了,如果你们有想吃土豆的,可以去百货行买,不过得六两银子一斤!”

    暴利啊!

    她当初是从海外商人那儿得了几枚土豆,几年下来就越种越多了,那几枚土豆海外商人就没人银子,温彩是拿水果与他们换的。

    贺兰雪看着被他们围着的温彩,这东西一定很好,她也有陪嫁庄子啊,可庄子不多,当初贺兰家给她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银票、首饰等东西。她身居太子宫,也没时候打理这些东西,她可不比嫁到王府的,好歹王府是王妃说了算,可贺兰雪得遵守宫规,不能经常出宫。

    七公主也奔了过来:“彩彩,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种子,多卖些给我。”

    慕容恪看着这吵闹的场面,觉得甚是有趣。

    慕容恒则索性退让开来,由着他们去闹。

    温彩道:“华华,你有良田么?”

    “我舅舅有啊!我帮我舅舅买的,我舅母也爱侍弄田庄,到时候给她,她一定高兴。”

    温彩道:“各位都派两个会侍弄庄嫁的下人跟着农局官员学习如何种植苞米、木棉。明儿一早拿着银票到雍王府取种子。大皇兄是有钱人,就照原价。你们几位都是自家人,我给你们算五折,不能再少了啊!”

    她怎么也要把献给皇帝的那份种子给赚回来,就算她卖得高些,皇帝也不会怪她,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这是皇家的媳妇,赚了银子也在皇家,对,皇帝一定会这么想,这是温彩依照前世对皇帝的理解看的。前世时,皇帝对她最大的不满,便是温彩不许慕容恒有旁的女人。

    金夫人追着温彩道:“雍王妃,你也卖些种子给妾,不要太多,每样一百斤就成。”

    “我府里剩的也不多,留下这些种子,原是想在我陪嫁庄子上种的,因这几日庄头跟着农局官员种苞米去了,我怕误了下种时节,只得卖掉。你明儿也过来吧,我卖些给你,却不定有这么多了。”

    “多谢雍王妃!多谢雍王妃!”

    十公主跟着温彩身后,甜甜地笑着。

    温彩道:“安安有

    事?”

    “四皇嫂,我想知道你给父皇的到底是什么簿子?”皇帝当时看入迷了啊,也不由十公主脑子里乱猜。

    温彩拉着她的手,“就是一本人物小传,算不得什么特别的。”

    十公主显然不信,可又觉得温彩没必要骗她。

    养心殿内,众人各自散了。

    皇子们去探望自己的母妃。

    温彩与慕容恒则信步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到了永和宫,又陪秦荣妃说了一阵话,夫妻二人告辞出来。

    正巧遇上去凤仪宫出来的新任太子妃贺兰雪。

    彼此相视而笑。

    贺兰雪道:“四月初二,我们宫里设筵,四弟妹一定要来。”

    太子看重慕容恒,贺兰雪觉得自己也该与温彩交好,这对自己多有助益。

    温彩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到。还没恭喜三皇嫂如愿以偿。”

    贺兰雪笑了又笑,她终于是太子妃了。

    她能嫁太子,温彩和慕容恒在其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她已经得到消息,吏部下文,让贺兰绝赴行西军都督一职,她的娘家人就要入京了,往后她在京城再不是独自一人。

    几人说着话儿,慕容恪夫妇近了太子宫,慕容恒夫妇告辞自宫门而出。

    车辇上,温彩将今儿的事细细地回忆了一遍:“阿恒,皇上为什么没有嘉赏韩余氏,他明明已有动容,却没有回应。”

    慕容恒勾唇一笑,反问道:“你今儿就没瞧出些不同?”

    温彩摇头,她还真是没瞧出来。

    “父皇已有主意,只是暂时不能表态。”

    既是有主意,嘉赏与否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他是皇帝,一切都是由他做主。

    温彩依旧想不出原因:“这是为什么?”

    除非皇帝要借这种事做什么大文章。

    想到大文章三个字,温彩的眼睛一闪,低声追问道:“阿恒、阿恒,你说明儿的殿试题目,会不会与韩余氏的事有关系?”

    慕容恒笑道:“你还不算太笨么?”

    这就是皇帝不回应的原因,因为他想拿这事来做明日殿试的题目。

    温彩立时想到了温家得中的四位学子,明儿一早可是要在金殿应试的,成是不成就在此一举。

    车辇近了雍王妃,温彩大声道:“阿恒,你先回家,我回一趟镇远候府,哥哥、二叔也该回来了。”

    慕容恒望着远去的车辇,低声道:“本王这算不算帮温家人舞弊?”

    不算吧!这可是他猜出来的,也未必就真的猜出了,只是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事应该有七成是猜对了。

    皇帝向来行事总有他的原因,当时太子请求嘉赏,他与大皇子、瑞王世子都相继附议,皇帝却没有表态,这实在太过反常,而反常必有异。

    就在慕容恒猜不出原因时,大总管提到了明儿的殿试,他豁然开朗,只能是这件事了,因为皇帝要借韩余氏的故事来做明儿殿试的题目。

    慕容恒沉吟着,用只有二安子能听到的声音道:“是《吏治与冤案》么?”

    二安子听岔了话,惊问道:“殿下想吃李子?这个时节李子才刚刚凋谢,得待到端午节呢。”

    “滚!”他说的是另一回事,可不是吃李子。

    二安子挠着头皮,明明听他说李子,怎么还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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