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偷窥被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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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奶奶给旁边仆妇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过去应门了。
舒眉忙重新将面幂罩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没一会儿，温氏的陪房媳妇薛家的，带着两名男子进来。
其中一人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皮肤黝黑，一脸精明的模样。另一名却是个白面书生，看那样子仿佛是刚及冠不久。
舒眉好生纳闷，暗中思忖，不知哪位才是正主。
朝屋内两女子扫了一眼后，只见那年长的汉子，便朝温氏揖礼：“见过五姑奶奶。”
温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山啊，多年不见，你母亲身子骨还好吗？”
那名叫谢山的男子，忙恭敬地答道：“劳烦姑奶奶惦记，他们都还好。如今娘一提起您，一直在念叨，说若不是当年您帮衬咱们家，兴许这一家子，现在都不知流落到哪去了。”
温氏摆了摆手：“以前的事还提它作甚，这位是……”她把目光一轮，转向对方身旁跟来的年轻人。
谢山转过身去，忙把那人介绍给她们：“他是四弟的同窗，刚才在游湖时在下碰到，说是四弟的先生托他带话过来。我怕姑奶奶等得急，就让他跟着一起上来了，姑奶奶莫要见怪。”
温氏面上微僵，扫了眼旁边的同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舒眉了然地微微颔首，不以为意地说道：“咱们说正事要紧，就不讲那些规矩了。”
温氏脸色这才好了些，跟她远房表弟谈起收购南珠的事。
来之前，谢山便做好了周全准备。只见他从随身带的锦袋中，取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精致锦盒，双手奉到她们面前的案桌上。
当温氏命人将盒子打开时，屋里众人的脸面。顿时被一片明亮的华光映亮。
那只锦盒里，盛满了大大小小的数百成千粒珍珠，颗颗饱满，色泽光润，端是的难得一见的上品。
饶是舒眉和温氏见多识广，险些都被眼前之物闪迷了眼睛。
“这些拿来做脂粉，岂不是太可惜了。”温氏将视线从案桌盒子上挪开，待回过神来时，便跟同伴叹息道。
舒眉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便在旁边建议道：“不如，咱们先挑些比较大颗的，设计制成首饰。那些稍小一点的，就拿来研粉制膏吧？！”
温氏也有此意，忙附和她道：“我也这般想的。将来等咱们生意做大了，在旁边顺道开个珠宝店，生意肯定好。到时咱们就不必担心银子周转不开了……”
舒眉听到后，面露欣喜之色。
没料到，两人竟能想到一块去，她忙不迭地支持对方的主张。
这头她们说得甚是起劲儿，旁边那年轻人却如泥塑一般，坐在那儿不动如山。
待后面要谈价格和供货周期等琐事了。舒眉全权委托给了温氏，自己则退到一旁，静静听他们讨价还价。
跟谢山摸清东南沿岸的商情。温氏随后扭过头来，跟舒眉商量：“看来之前，他在信中所言不虚，福建那一带产量是真不少。就是没人运出来。因此都积在那里，也卖不出好价钱来。倒让咱们检了个大便宜。如今兵荒马乱的，北边贵人们少了需求。他们这才四周找买家，你看这事……”
舒眉扫了一眼温氏的表弟，沉吟片刻，才缓缓道：“那咱们先预订一批，等其它地方铺子上清了货之后，再跟他们结清尾款……”
舒眉自顾自地说着，到后面她越发感觉有些不对劲，猛地一回头，便抓住那位年轻人，躲闪不及的视线。
舒眉不由大惊，心里暗暗觉得奇怪。
自打他俩进屋之后，这年轻人在谢山简单介绍后，跟舒眉她们行完礼后，便一直静坐在那儿，不出声也不离开。面上明明是一副对她们所谈之事不感兴趣的样子，却腆着脸一直守在屋里，没半分要回避的意思。
刚才，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瞥向舒眉这边，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
被陌生人暗中打量，让舒眉感到十二分的不自在，心里不由纳闷：都是孩子他妈了，还有人偷窥，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看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样子，端着一副读过圣贤书的模样，怎地这般不知礼，公然朝人家女眷这边偷窥。
他们这边暗潮汹涌，温氏那边却一片茫然。
跟表弟谈完正事后，她扭过头来，发现舒眉面上似有恼色。再一回头，便见到对方那位男子脸上一红，随后慌忙垂下头去，像是在掩饰什么。
温氏将目光再次转到舒眉身上，随即她便发现，对方早已恢复了平静。刚才那抹愠色，仿佛是自己眼花，才产生的错觉。
温氏微微皱眉，心想今日此趟任务已经完成，得赶紧带人离开。
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终是不妥，于是，她对谢山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后来的事，将由店里女掌柜跟你接洽。时辰不早了，咱们出来已经够久了，再有什么事，到南照坊的铺子上去找掌柜去谈吧！”
说着，温氏便拉着舒眉，起身便要告辞。
坐上回府的马车，跟在舒眉身边的仆妇蒋妈妈，不由跟温氏抱怨起，在霞光阁里，偷窥她家姑奶奶的登徒子来。
温氏这才恍然大悟，忙跟舒眉致歉：“是嫂子考虑不周，这些年了，没想到小山还那么大大咧咧。”
随后，她又解释道：“不过，也难怪他会这样，我这远房表弟，自从表姨父离世后，他家里的境地每况愈下。这不，才十四岁就出来跟人学做生意了，独身一人撑起门庭。待他手里有了点余钱，便将他唯一的弟弟，送到了江南的集贤书院念书。我那小表弟回乡备考去了，许是书院的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托付那人来做交待的吧！”
见对方一脸愧疚的神情，舒眉也知道，此事怪不上对方。况且，她戴了面幂，算是没多少损失，忙朝蒋妈妈摆了摆手，截住她的话：“过去的就算了，二嫂娘家表弟也不是有意的……”
见她不作理会，蒋妈妈只好作罢。
可是，没想到事情没完，舒眉她们回府后，蒋氏竟把此事跟文曙辉禀告了。
“如今姑奶奶虽说和离了，可过失不在咱们这边。将来若遇到好人家，保不齐还要替小少爷找个后爹的。若整日这样抛头露面，被市井里的登徒子偷窥了去，坏了名头，将来……”
听到这话，文曙辉心头一紧，不由垂头沉思起来。
此事倒是自己疏忽了。自从朝堂的事告一段落，他原想赶紧回岭南的。经过太后和林将军再三挽留，他想到情况不甚明了，还需再等等，只好暂时作罢。
听太后娘娘话里的意思，似乎赞成舒儿觅人再嫁，说是好压一压高家那边的势头。
太后娘娘那边，似乎连人选都备好了，就差请人保媒了。
想到自己之前的失误，害了女儿半辈子，文曙辉不敢再造次，想着还是等女儿走完亲戚回来，再跟她提及此事。
总归念祖年纪还小，便是现在提出来，舒儿也不会答应的。
跟蒋妈妈安抚了几句，他将人打发回去了。
文曙辉欲低调处理此事，可有些人却等不及了。
转眼间，就快到了上元灯节。南楚新朝初立，这种日子，当权者想借这机会与民同乐，少得要大肆庆贺一番。
南楚朝秉承旧朝惯例，在上元灯节这日，将金陵城装扮得焕然一新。夜幕降临，玉轮初升。花灯烟火绵延，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有这般热闹可看，久呆岭南的文执初，自然闹着要去瞧，被知他的小跟屁虫外甥见到了，也要跟着一同前去。
想到自己母子之前的遭遇，还有表姐临行的交待，舒眉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母子俩僵持不下，小葡葡自晚饭后，就开始闷闷不乐，连带也不搭理文曙辉这个当外公的。
大过节的，文府上下郁气沉沉，连来找同僚把盏言欢的林隆道也感知到了。
待了解了事情始末后，他不由哈哈一笑。
“这有何难？！曦裕兄不必为此事烦恼。”说着，他扭头吩咐亲随，“赶紧回府去，跟你们大爷大奶奶说一声，待会儿出去赏灯时，让他们随道来文府接执初贤侄。”
说罢，林隆道跟好友解释：“咱们家那些小猴子，晚上也要出去赏灯的，你们府里人少，倒不如两府合一处，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文曙辉正要推辞，便听林隆道宽慰他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的府兵不是吃素的，外面虽然人多，可也冲不垮他们铁桶似地防护，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想到城里的治安，皆是由林家府在布置，近一年来，确实没出什么大事，文曙辉遂放下担忧来。不忍拂了他好意，点头应了下来。
临行前，文曙辉再三叮嘱番莲，要她一刻也不能马虎，贴身护着舒眉母子，不得有任何闪失。
番莲应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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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山啊，多年不见，你母亲身子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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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摆了摆手：“以前的事还提它作甚，这位是……”她把目光一轮，转向对方身旁跟来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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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面上微僵，扫了眼旁边的同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舒眉了然地微微颔首，不以为意地说道：“咱们说正事要紧，就不讲那些规矩了。”
温氏脸色这才好了些，跟她远房表弟谈起收购南珠的事。
来之前，谢山便做好了周全准备。只见他从随身带的锦袋中，取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精致锦盒，双手奉到她们面前的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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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便在旁边建议道：“不如，咱们先挑些比较大颗的，设计制成首饰。那些稍小一点的，就拿来研粉制膏吧？！”
温氏也有此意，忙附和她道：“我也这般想的。将来等咱们生意做大了，在旁边顺道开个珠宝店，生意肯定好。到时咱们就不必担心银子周转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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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谢山摸清东南沿岸的商情。温氏随后扭过头来，跟舒眉商量：“看来之前，他在信中所言不虚，福建那一带产量是真不少。就是没人运出来。因此都积在那里，也卖不出好价钱来。倒让咱们检了个大便宜。如今兵荒马乱的，北边贵人们少了需求。他们这才四周找买家，你看这事……”
舒眉扫了一眼温氏的表弟，沉吟片刻，才缓缓道：“那咱们先预订一批，等其它地方铺子上清了货之后，再跟他们结清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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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俩进屋之后，这年轻人在谢山简单介绍后，跟舒眉她们行完礼后，便一直静坐在那儿，不出声也不离开。面上明明是一副对她们所谈之事不感兴趣的样子，却腆着脸一直守在屋里，没半分要回避的意思。
刚才，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瞥向舒眉这边，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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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暗潮汹涌，温氏那边却一片茫然。
跟表弟谈完正事后，她扭过头来，发现舒眉面上似有恼色。再一回头，便见到对方那位男子脸上一红，随后慌忙垂下头去，像是在掩饰什么。
温氏将目光再次转到舒眉身上，随即她便发现，对方早已恢复了平静。刚才那抹愠色，仿佛是自己眼花，才产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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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回府的马车，跟在舒眉身边的仆妇蒋妈妈，不由跟温氏抱怨起，在霞光阁里，偷窥她家姑奶奶的登徒子来。
温氏这才恍然大悟，忙跟舒眉致歉：“是嫂子考虑不周，这些年了，没想到小山还那么大大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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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一脸愧疚的神情，舒眉也知道，此事怪不上对方。况且，她戴了面幂，算是没多少损失，忙朝蒋妈妈摆了摆手，截住她的话：“过去的就算了，二嫂娘家表弟也不是有意的……”
见她不作理会，蒋妈妈只好作罢。
可是，没想到事情没完，舒眉她们回府后，蒋氏竟把此事跟文曙辉禀告了。
“如今姑奶奶虽说和离了，可过失不在咱们这边。将来若遇到好人家，保不齐还要替小少爷找个后爹的。若整日这样抛头露面，被市井里的登徒子偷窥了去，坏了名头，将来……”
听到这话，文曙辉心头一紧，不由垂头沉思起来。
此事倒是自己疏忽了。自从朝堂的事告一段落，他原想赶紧回岭南的。经过太后和林将军再三挽留，他想到情况不甚明了，还需再等等，只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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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之前的失误，害了女儿半辈子，文曙辉不敢再造次，想着还是等女儿走完亲戚回来，再跟她提及此事。
总归念祖年纪还小，便是现在提出来，舒儿也不会答应的。
跟蒋妈妈安抚了几句，他将人打发回去了。
文曙辉欲低调处理此事，可有些人却等不及了。
转眼间，就快到了上元灯节。南楚新朝初立，这种日子，当权者想借这机会与民同乐，少得要大肆庆贺一番。
南楚朝秉承旧朝惯例，在上元灯节这日，将金陵城装扮得焕然一新。夜幕降临，玉轮初升。花灯烟火绵延，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有这般热闹可看，久呆岭南的文执初，自然闹着要去瞧，被知他的小跟屁虫外甥见到了，也要跟着一同前去。
想到自己母子之前的遭遇，还有表姐临行的交待，舒眉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母子俩僵持不下，小葡葡自晚饭后，就开始闷闷不乐，连带也不搭理文曙辉这个当外公的。
大过节的，文府上下郁气沉沉，连来找同僚把盏言欢的林隆道也感知到了。
待了解了事情始末后，他不由哈哈一笑。
“这有何难？！曦裕兄不必为此事烦恼。”说着，他扭头吩咐亲随，“赶紧回府去，跟你们大爷大奶奶说一声，待会儿出去赏灯时，让他们随道来文府接执初贤侄。”
说罢，林隆道跟好友解释：“咱们家那些小猴子，晚上也要出去赏灯的，你们府里人少，倒不如两府合一处，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文曙辉正要推辞，便听林隆道宽慰他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的府兵不是吃素的，外面虽然人多，可也冲不垮他们铁桶似地防护，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想到城里的治安，皆是由林家府在布置，近一年来，确实没出什么大事，文曙辉遂放下担忧来。不忍拂了他好意，点头应了下来。
临行前，文曙辉再三叮嘱番莲，要她一刻也不能马虎，贴身护着舒眉母子，不得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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