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误叠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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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出来得有些突兀，舒眉没有任何防备，在顷刻间，只觉得里面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心上长期紧绷的那根弦，仿佛在一刹那间给拔断了。
她一时百感交集，心里不是滋味，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丈夫说出这番话的背后动机，是出于他的真心实意、怜悯还是暂时的妥协……
她只觉鼻子一酸，眼眶里开始有了一些湿意，慢慢凝结成潮水，仿佛不受她控制似地浮了上来，遮住了视线。
舒眉悄无声息退到堂屋一个角落，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掏出袖里的丝帕，擦掉腮边刚流淌出来的泪水。
自半年前她从那梦境中醒来后，就一直生活在矛盾和悬空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有了一丁点的进展和改善，舒眉暗地里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上的表情，重新走回前面去。
齐峻反应过来时，不由朝后面扫了一眼，发现妻子并未在原来的地方，他不由得怔了一下。等舒眉再次走近，齐峻忍不住朝她面上瞄了好几眼，总觉在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还在那儿思忖呢，舒眉挺直后脊背，越到了他的前面。
只见舒眉缓步来到齐淑娆跟前，一脸淡然跟她说道：“五姑奶奶若不方便让人知道，我避出去就是了。不过，你就当我好管闲事，在这儿我多嘴一句，日子再难，还难得过你四嫂当初的地步？”
齐淑娆猛地抬头，满脸惊讶地望向她：“你从哪里知道的？”
舒眉哂然一笑，解释道：“刚才陪三姑奶奶过来时，咱俩在门口顺便听到了两句。”
没料到她竟会坦然承认。齐淑娆又羞又怒，脸上不由涨成了茄紫色，怒目瞪视她四嫂。
郑氏见状不好，赶紧过来解围：“舒娘这话说没错，娆儿你该把脾气收敛些。毕竟宋家是诗书传家，规矩多，比不得咱们功勋出身的公侯之家。”
“规矩多？”齐淑娆忍不住嗤笑一声，也顾不上在舒眉跟前掩饰了，一个劲儿地开始数落她的夫君宋祺星：“刚成亲就那边就魂不守舍，一打听才知原来他心里有人……”
她劈里啪拉。把丈夫的不是，跟娘家母亲和哥嫂数落了一顿。末了，还悲声泣道：“……若不是宁国府关禁闭了一个月之久。娆儿还找不到由头，回娘家一趟呢！”
齐峻头次听说这事，忍不住也气得牙痒痒：“这还了得？！他难不成欺负咱们齐府没人？”
见到四哥的态度，齐淑娆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缓和，解释道：“他整日说是跟文友相交。可二嫂她们私底下议论，说是定是去找醉息姑娘去了。”
“醉息姑娘？”齐峻脸上一惊，嘴上不由喃喃念道。
齐淑娆不疑有它，忙点了点头，解释道：“就是那粉头的名字，以前官家女眷。家里犯了重罪，被卖到摘星楼当了官伎，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齐峻目光一缩。明白过来，忙跟五妹应承道：“他们常常相聚的，是哪家的庄子？哥哥私下找人去打听打听。”
“定远将军府沈家在京郊密云的庄子。”齐淑娆跟哥哥说道。
齐峻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跟婆母郑氏劝慰了小姑几句，舒眉便出去安排晚膳。随道去看一看表姐怎么样了。
等她再次回来时，没想到嫁到隔壁端王府的齐淑娉。听说姐妹们都回来了，凑热闹地也跟着来了。
郑氏见大儿子的下落有线索了，女儿难得有空回来，一场疫病全家人共同经历，好不容易重聚在一起，便嘱咐儿媳，安排在霁月堂旁边的花厅里，摆了两桌家宴。还派人去叫贺姨娘和住在荷风苑的齐巍母子。
饭桌上，男人们觥筹交错；女人们则聊起齐府禁闭期间，京中各户世家流传的一些八卦。
忽地，郑氏想起了什么，跟舒眉说道：“今天一大清早，唐家的管事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过两天是他家长孙抓周的日子，舒娘，到时你陪我到唐府走一趟，上次跟你提过的。”
想到她正担着管家重任，若是出府后，家里便无人看管了，舒眉不禁有些犹豫：“跟母亲都出去了，府里没人看着，那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让你贺姨娘看着就行了，以前你公公还在时，她就帮着我打理过一段时间的家务。”郑氏安抚她道。
贺姨娘在旁应承道：“可不是？妾身以前就帮着打理过内务，四夫人就放心跟太夫人一道去做客吧！府里保证出不了什么乱子……”
她一脸笑意地说道。
从自贺姨娘主动请缨去照顾高氏，为府里分忧之后，郑氏见她悔过之心还算不错，便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家里有什么安排，通常也不会漏了她，还常把她叫到跟前，说说话排解寂寞。
见到是如此情况，舒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地朝芙姨娘那边望了过去。
芙姨娘收到她的眼色，朝这头回了一记灿烂的微笑。舒眉便得知，她那边并不用担心什么，舒眉这才欣然地应承下来。
到掌灯的时候，齐府的家宴总算结束了。
舒眉安排雨润和施嬷嬷留下来收拾，自己起身出去，把几位姑奶奶一一送出垂花门。
等回来的时候，厅里已经收拾妥当。舒眉来到霁月堂，陪着郑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伺候她歇下后，便起身离开了。
待她带着丫鬟婆子，从婆母那儿出来，回到竹韵苑的寝间时，舒眉只觉浑身酸痛，自己力气仿佛被透支干净似的。她一面吩咐雨润张罗洗澡水，一面顺势就倒在软榻上。
雨润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舒眉算是忙坏了。既要安排全府上下消毒除疫，又要指挥四房的仆妇。把他们家什从茶香苑，搬回到竹韵苑。几天忙下来，舒眉只得腰酸背疼。这不，她刚一躺到软榻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意识便开始模糊，整个人进入混沌状态。
当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时，舒眉只觉头昏脑胀，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她从软榻上爬了起来，心里埋怨起雨润：“这丫头怎么做事的？怎地丢三落四。说好要叫醒沐浴的，人影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独自起身，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朝旁边的屋里走去，想看看热水到底备得怎么样了。
舒眉脚步蹒跚撞进净室，在她刚跨进门槛的那一刹那，迎面扑来一股热气。不，更严格地说。应该大量的热水散发出来的热蒸汽。
她只觉眼前昏暗一片，本来屋里就不算亮堂，加上热蒸汽弥漫，能见度不是很高。
舒眉见已经热水已经备好了，便凭着以往的习惯，朝前直直地走了过去。
终于。来到了放在浴桶旁边的屏风，她腹中不由嘀咕520小说：这丫头，也不知干什么去了。热水既然早已搬来，何不把自己叫醒过来……
京城夜里的天气寒，热水倒下去后，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会凉下来的。舒眉甩了甩意识还甚清醒的脑袋。蹭过去就要过去洗浴。
刚朝扇屏风后面的浴桶走近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女子转过身来。朝门口的方位走了过来——原来她进来时，忘了把房门带上。
好不容易蹭回到门边，谁知净室大门常年被水气浸泡，变得十分沉重，舒眉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才将房门“啪”一声关上，由于带得太急，轻重力量失了分，震得门框上传了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突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人声——赫然还是一句男子。
“是桃叶吗？说了不用你们伺候……”是齐峻在问话，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看样子，好像也是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似的。
让正朝里面走的舒眉，不由骇了一跳，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会这般糊涂。刚才进门的时候，也不知多问一声。
不过，同时她又暗自庆幸，得亏刚才自己想起去关门，才弄出此等巨响。要若不然，这样直喇喇地冲到屏风后面，到时不得糗大了？！
舒眉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为了掩护自己现下处境的尴尬，舒眉没有说话回答他，只是含含糊糊“嗯”了一声，接着，便屏住呼吸就想慢慢退出去。
她一边离开，脑海里还不停思考：怎么是他在泡呢？雨润这小妮子人呢？
齐峻沐浴的时候，怎么也不要丫鬟在旁伺候？还让大门一直这样敝着？那不是容易漏掉热气吗？！
舒眉顾不上许多，赶忙停住脚步，朝着门口开始挪步。谁知，屋里的光线不好，地板又太光洁湿滑，脚下一个不留神，她便摔了下来。
“哎哟——”舒眉忍不住呼痛出声，随即她便意识到不妥，赶紧从地上又爬了起来。
那头的齐峻，听到女子的呼叫声，先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认出是妻子的呻吟声。他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条件反射地从浴盆中跳将出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谁知他出来得太急，脚上并未穿上鞋袜，脚底板上沾着水渍。还没来得及弯腰救人，自己一个踉跄，跟着便也滑倒了。
更为倒霉的是，他摔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好是舒眉跌倒的位置。这下热闹了，夫妻俩一上一下，成了个叠罗汉的姿势。
舒眉又是一声“哎哟”，只觉胸腔中的空气，都快被压挤出来，忍不住呼叫一声：“起来！你重死了……”
这句话出来得有些突兀，舒眉没有任何防备，在顷刻间，只觉得里面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心上长期紧绷的那根弦，仿佛在一刹那间给拔断了。
她一时百感交集，心里不是滋味，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丈夫说出这番话的背后动机，是出于他的真心实意、怜悯还是暂时的妥协……
她只觉鼻子一酸，眼眶里开始有了一些湿意，慢慢凝结成潮水，仿佛不受她控制似地浮了上来，遮住了视线。
舒眉悄无声息退到堂屋一个角落，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掏出袖里的丝帕，擦掉腮边刚流淌出来的泪水。
自半年前她从那梦境中醒来后，就一直生活在矛盾和悬空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有了一丁点的进展和改善，舒眉暗地里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上的表情，重新走回前面去。
齐峻反应过来时，不由朝后面扫了一眼，发现妻子并未在原来的地方，他不由得怔了一下。等舒眉再次走近，齐峻忍不住朝她面上瞄了好几眼，总觉在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还在那儿思忖呢，舒眉挺直后脊背，越到了他的前面。
只见舒眉缓步来到齐淑娆跟前，一脸淡然跟她说道：“五姑奶奶若不方便让人知道，我避出去就是了。不过，你就当我好管闲事，在这儿我多嘴一句，日子再难，还难得过你四嫂当初的地步？”
齐淑娆猛地抬头，满脸惊讶地望向她：“你从哪里知道的？”
舒眉哂然一笑，解释道：“刚才陪三姑奶奶过来时，咱俩在门口顺便听到了两句。”
没料到她竟会坦然承认。齐淑娆又羞又怒，脸上不由涨成了茄紫色，怒目瞪视她四嫂。
郑氏见状不好，赶紧过来解围：“舒娘这话说没错，娆儿你该把脾气收敛些。毕竟宋家是诗书传家，规矩多，比不得咱们功勋出身的公侯之家。”
“规矩多？”齐淑娆忍不住嗤笑一声，也顾不上在舒眉跟前掩饰了，一个劲儿地开始数落她的夫君宋祺星：“刚成亲就那边就魂不守舍，一打听才知原来他心里有人……”
她劈里啪拉。把丈夫的不是，跟娘家母亲和哥嫂数落了一顿。末了，还悲声泣道：“……若不是宁国府关禁闭了一个月之久。娆儿还找不到由头，回娘家一趟呢！”
齐峻头次听说这事，忍不住也气得牙痒痒：“这还了得？！他难不成欺负咱们齐府没人？”
见到四哥的态度，齐淑娆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缓和，解释道：“他整日说是跟文友相交。可二嫂她们私底下议论，说是定是去找醉息姑娘去了。”
“醉息姑娘？”齐峻脸上一惊，嘴上不由喃喃念道。
齐淑娆不疑有它，忙点了点头，解释道：“就是那粉头的名字，以前官家女眷。家里犯了重罪，被卖到摘星楼当了官伎，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齐峻目光一缩。明白过来，忙跟五妹应承道：“他们常常相聚的，是哪家的庄子？哥哥私下找人去打听打听。”
“定远将军府沈家在京郊密云的庄子。”齐淑娆跟哥哥说道。
齐峻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跟婆母郑氏劝慰了小姑几句，舒眉便出去安排晚膳。随道去看一看表姐怎么样了。
等她再次回来时，没想到嫁到隔壁端王府的齐淑娉。听说姐妹们都回来了，凑热闹地也跟着来了。
郑氏见大儿子的下落有线索了，女儿难得有空回来，一场疫病全家人共同经历，好不容易重聚在一起，便嘱咐儿媳，安排在霁月堂旁边的花厅里，摆了两桌家宴。还派人去叫贺姨娘和住在荷风苑的齐巍母子。
饭桌上，男人们觥筹交错；女人们则聊起齐府禁闭期间，京中各户世家流传的一些八卦。
忽地，郑氏想起了什么，跟舒眉说道：“今天一大清早，唐家的管事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过两天是他家长孙抓周的日子，舒娘，到时你陪我到唐府走一趟，上次跟你提过的。”
想到她正担着管家重任，若是出府后，家里便无人看管了，舒眉不禁有些犹豫：“跟母亲都出去了，府里没人看着，那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让你贺姨娘看着就行了，以前你公公还在时，她就帮着我打理过一段时间的家务。”郑氏安抚她道。
贺姨娘在旁应承道：“可不是？妾身以前就帮着打理过内务，四夫人就放心跟太夫人一道去做客吧！府里保证出不了什么乱子……”
她一脸笑意地说道。
从自贺姨娘主动请缨去照顾高氏，为府里分忧之后，郑氏见她悔过之心还算不错，便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家里有什么安排，通常也不会漏了她，还常把她叫到跟前，说说话排解寂寞。
见到是如此情况，舒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地朝芙姨娘那边望了过去。
芙姨娘收到她的眼色，朝这头回了一记灿烂的微笑。舒眉便得知，她那边并不用担心什么，舒眉这才欣然地应承下来。
到掌灯的时候，齐府的家宴总算结束了。
舒眉安排雨润和施嬷嬷留下来收拾，自己起身出去，把几位姑奶奶一一送出垂花门。
等回来的时候，厅里已经收拾妥当。舒眉来到霁月堂，陪着郑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伺候她歇下后，便起身离开了。
待她带着丫鬟婆子，从婆母那儿出来，回到竹韵苑的寝间时，舒眉只觉浑身酸痛，自己力气仿佛被透支干净似的。她一面吩咐雨润张罗洗澡水，一面顺势就倒在软榻上。
雨润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舒眉算是忙坏了。既要安排全府上下消毒除疫，又要指挥四房的仆妇。把他们家什从茶香苑，搬回到竹韵苑。几天忙下来，舒眉只得腰酸背疼。这不，她刚一躺到软榻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意识便开始模糊，整个人进入混沌状态。
当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时，舒眉只觉头昏脑胀，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她从软榻上爬了起来，心里埋怨起雨润：“这丫头怎么做事的？怎地丢三落四。说好要叫醒沐浴的，人影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独自起身，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朝旁边的屋里走去，想看看热水到底备得怎么样了。
舒眉脚步蹒跚撞进净室，在她刚跨进门槛的那一刹那，迎面扑来一股热气。不，更严格地说。应该大量的热水散发出来的热蒸汽。
她只觉眼前昏暗一片，本来屋里就不算亮堂，加上热蒸汽弥漫，能见度不是很高。
舒眉见已经热水已经备好了，便凭着以往的习惯，朝前直直地走了过去。
终于。来到了放在浴桶旁边的屏风，她腹中不由嘀咕520小说：这丫头，也不知干什么去了。热水既然早已搬来，何不把自己叫醒过来……
京城夜里的天气寒，热水倒下去后，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会凉下来的。舒眉甩了甩意识还甚清醒的脑袋。蹭过去就要过去洗浴。
刚朝扇屏风后面的浴桶走近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女子转过身来。朝门口的方位走了过来——原来她进来时，忘了把房门带上。
好不容易蹭回到门边，谁知净室大门常年被水气浸泡，变得十分沉重，舒眉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才将房门“啪”一声关上，由于带得太急，轻重力量失了分，震得门框上传了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突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人声——赫然还是一句男子。
“是桃叶吗？说了不用你们伺候……”是齐峻在问话，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看样子，好像也是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似的。
让正朝里面走的舒眉，不由骇了一跳，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会这般糊涂。刚才进门的时候，也不知多问一声。
不过，同时她又暗自庆幸，得亏刚才自己想起去关门，才弄出此等巨响。要若不然，这样直喇喇地冲到屏风后面，到时不得糗大了？！
舒眉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为了掩护自己现下处境的尴尬，舒眉没有说话回答他，只是含含糊糊“嗯”了一声，接着，便屏住呼吸就想慢慢退出去。
她一边离开，脑海里还不停思考：怎么是他在泡呢？雨润这小妮子人呢？
齐峻沐浴的时候，怎么也不要丫鬟在旁伺候？还让大门一直这样敝着？那不是容易漏掉热气吗？！
舒眉顾不上许多，赶忙停住脚步，朝着门口开始挪步。谁知，屋里的光线不好，地板又太光洁湿滑，脚下一个不留神，她便摔了下来。
“哎哟——”舒眉忍不住呼痛出声，随即她便意识到不妥，赶紧从地上又爬了起来。
那头的齐峻，听到女子的呼叫声，先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认出是妻子的呻吟声。他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条件反射地从浴盆中跳将出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谁知他出来得太急，脚上并未穿上鞋袜，脚底板上沾着水渍。还没来得及弯腰救人，自己一个踉跄，跟着便也滑倒了。
更为倒霉的是，他摔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好是舒眉跌倒的位置。这下热闹了，夫妻俩一上一下，成了个叠罗汉的姿势。
舒眉又是一声“哎哟”，只觉胸腔中的空气，都快被压挤出来，忍不住呼叫一声：“起来！你重死了……”